荣老夫人神色微缓,语气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,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:“会变得更好”
“听你这话里的意思,是觉得眼下就已经很好?”
裴桑枝低垂眼睫,轻声道:“是晚辈狂妄了。”
“然,晚辈不愿妄自菲薄,作违心之论。打心眼里悦纳己身,方能以澄明之心、从容之姿去爱,去被爱
“爱之一道,原该从爱己始,需得深信自己配得上这世间万千美好。”
“如此,方可不困于得失之患,不囿于猜疑之牢。”
荣老夫人的神色更复杂了。
像。
又不像。
小姐不信人心,甚至重重戒备,突如其来的善意非但不能接近小姐,反而会令小姐心生警觉,避之唯恐不及。
永荣帝以毕生践行,言行相顾,始终如一,才让小姐真真正正地回应了同等的情意。
裴桑枝不一样。
在情爱之事上,裴桑枝很勇敢。
勇敢的相信、勇敢地尝试、勇敢地认为自己配拥有。
这样的裴桑枝,有几分小姐大权在握后的气度。
“说的有几分道理。”荣老夫叹息道。
“但,这还不够。”
裴桑枝笑道:“荣国公倾慕于我。”
说话间,裴桑枝微微侧头,眸光温柔缱绻地看向荣妄,接着道:“都说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”
“但,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恨,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意。”
“哪怕有时候很难说的条理,但绝不是莫名其妙就突然出现的,必是我身上所具备的某种特质,让他在万千人中,独独对我心动。”
“我认为我很好,荣国公亦认为我很好。”
荣老夫人闻言,眼波微转,沉吟片刻,忽地低笑出声。
小姑娘的胆子,真真是太大了些。
更不似永宁侯与庄氏女的女儿,那对夫妻惯会谄上欺下,行事瑟缩,尽显小家子气。
“你说妄哥儿对你一片痴心,那你呢?”
“你对他,又是何等心思?”
“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,还是真心实意地倾慕于他?”
话已至此,荣老夫人也不再拐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