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本驸马心里,你一肚子坏水,不把坏水冒出来,就把你自己腌入味了。”
裴桑枝愕然。
这话说的,不是一般的难听。
“我猜祖父是信的。”
裴驸马没好气道:“本驸马不信。”
“若你当真没有在暗中谋划什么大戏,不准备兴风作浪,又怎会如此言辞恳切地非要本驸马去讨回那个唇红齿白的小书童?”
“说来也是荒唐,亏得本驸马这张老脸够厚。换作旁人,谁能拉下脸来强抢自己名义上孙子的贴身书童?”
“怎么,这次轮到裴临慕撞你手上了?”
裴桑枝一言难尽。
有时候,她是真分不清,裴驸马是真有清澈的愚蠢,还是只是聪慧的不甚明显。
反正,裴驸马的脑子,总像是六月的天儿,时晴时阴的,叫人拿捏不准。
不过,这场手足相残的惨剧终究是永宁侯府自家儿郎们唱的主角戏,既不会污了她的手,更无需她亲口认下半分干系。
思及此,裴桑枝手指微顿,将羽扇轻轻搁在案几上,朝素华招了招手。
“素华,你来告诉驸马爷。”
素华闻声,垂首趋步上前,忽地双膝一屈,重重跪在青石地上,发出“扑通”一声闷响。
“驸马爷,是奴婢求了姑娘救命。”
她话音未落,那膝盖叩地的脆响已惊得裴驸马浑身一震,原本斜倚的身子瞬间绷得笔直。
裴驸马咽了口口水:“你……”
“你有话好好说。”
素华眼眶一红:“驸马爷容禀。”
不是装的,是真疼。
这一跪,跪的实在是太重了些。
裴驸马:“你禀,你禀。”
素华抬袖拭去面上泪痕,声音哽咽难言:“姑娘拜托驸马爷讨要那个书童,原是奴婢失散多年的亲弟弟。”
“老天开眼,竟让我们姐弟在侯府重逢。可谁知,弟弟被选作三公子的书童,本是天大的体面。可奴婢……奴婢每每见他,身上总带着新伤叠旧伤,有板子打的,有利刃划的……竟没一处好皮肉。”
“奴婢追问,那孩子却死活不肯说。”素华重重叩首,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