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等我拂开满目呛着眼睛和呼吸的白烟，咳着嗽，看向方才达芙妮的位置时，只见不知道是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卡伦，白皙精致的脸上溢着猩红的伤口。而他原本作为大魔王时，狂拽不羁又十分显眼的红发，不知什么时候，竟然变回了他作为神明亚伯汗时的银发。
他哭着，怀里则抱着奄奄一息的小人儿，哽咽道，“达，达芙妮，对不起，对不起是我来晚了。”
而他怀里的小人儿，竟正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达芙妮！
卡伦紧紧抱着女人，“达芙妮，拜托，拜托你不要离开我。对不起，以前是我错了，是我太笨了，总是分不清我对你和瑰洱的感情，所以总是忽视了你对我的好，你对我的付出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千百年来，你对我的好，我都知道，是我该死，是我没有好好珍惜。因为你吞噬了瑰洱而冷落你，讨厌你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我现在知道错了，你不要离开我，不要离开我。”
“求你，不要死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亚伯汗的这副模样。无论何时，他在我心里都是以清冷的形象出现的少年，是一个没有愤怒，没有喜乐，更没有心动的神明。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曾经的我，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物心动的，站在顶端的，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。
但是我也不敢奢望，有一天，他竟然会为了我而哭泣。
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，或许是我曾为了他付出太多太多，并且几乎从未得到过实实在在的回应，于是让我不禁开始审视起这份感情，这份付出。甚至终于释然的，打算放手了的时候，突然得到了如此确切又热烈的回应。
直到现在，我就这样站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，一片火光下，我怔怔的看着他怀里抱着过去的我，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……
是的。
过去的我。
原来，卡伦此时正抱着的这个达芙妮，她是过去时态的我。我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，全部的全部，所有的细节，一个不落的全部想起来了。
原来。
我失去的根本不是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