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浪按刀而立,精铁打制的甲胄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光,腰间裙摆的甲叶随着呼吸微微晃动。
帐外传来战马喷鼻的声响,马夫正轻拍着汗湿的马腹,缰绳与马鞍碰撞出清越的金属声。
因为斥候已经来报了三遍,所以这已是他第三遍查看沙盘,允吾城的方位被红绸标记得醒目,而胡人联军的营寨如同蛰伏起来的毒蛇,到现在还不见踪影。
今夜连破休屠、先零羌两部的捷报还在军中各部间传阅,可越是胜利在望,刘浪就越发的小心谨慎。
历史上多少人,都是胜利在望的前一刻,放松了警惕被人翻盘,以至于兵败身亡。
这些血的教训,时刻提醒着刘浪,骄兵必败。
胡人善使诈,当年马援将军在临洮便吃过夜袭的亏,如今这看似平静的夜幕,保不准就暗藏着千军万马,只等着刘浪露出破绽,他们就在暗中张开血盆大口,露出毒牙,正欲择人而噬。
“传令下去,全军枕戈待旦。”刘浪的声音穿透帐篷,传令兵应声而去。
夜色愈发深沉,北斗星在云层间若隐若现。
西北的夜晚格外冷,刘浪走出帐篷,踩着月巡视营垒。火把将士兵的影子拉长,投射在漆黑的帐篷上,恍若一幅流动的战阵图。
突然,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,惊起一片寒鸦,他下意识按住刀柄,瞳孔猛地收缩,好在只是虚惊一场。
刘浪人不卸甲,马不卸鞍,整整一夜未睡
设想中的夜袭并没有发生,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。
踏着晨光回营的斥候向刘浪汇报一夜探查的结果。
“报——”斥候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在营门前骤然勒停。满身尘土的斥候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时带起一阵烟尘,“太师大人,昨夜我们沿着大军留下的轨迹,探出上百里,追上了胡人联军的主力,发现他们在急行军。我们抓了两个舌头,审问之后才知道,他们因为畏惧大人的威名,连夜跑路了。”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。刘浪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,烛火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孔。
面对昨夜的那种情况,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,也为此做了各种针对性的安排。他还担心胡人联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