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戴褪色的靛蓝毡帽,帽檐压着雪白的寿眉,眯起的眼睛像嵌在皱纹里的两颗黑曜石。
月白棉袍上绣着暗金稻穗纹,腰间系着的酒葫芦坠着枚磨得发亮的铜钱,拐杖头雕着的土地公面容憨态可掬,却在杖尖凝着滴镇魂香灰。
“鱼小友,”老头开口时,胡子上的晨露簌簌掉落,“好久不见!不知道此次召唤老头所为何事呀?”
鱼清笑着说道:“我近日在此地落脚,无奈此界诡气横生,有些不太安生,便想着请您做一做这方土地的社神,护佑生灵。”
土地神的枣木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轻响,毡帽下的眼睛突然亮起来,腰间酒葫芦里的酒液都跟着晃荡:“好丫头!总算有人记得老夫这老骨头!”
他抬手抹去帽檐晨露,拐杖尖的镇魂香灰簌簌落在地上,瞬间长出几株嫩芽,“从今日起,这‘当希望小镇’便是老夫的辖地,定叫它风调雨顺!”
话音未落,老头原地转了个圈,月白棉袍上的稻穗纹忽然金光大盛,枣木拐杖“啪”地戳进泥土里。
刹那间,土地龟裂处涌出青碧灵气,镇口那棵枯死三年的老槐树竟抽出翠绿新芽,虬结枝干上瞬间缀满雪白槐花,馥郁香气里还裹着稻穗灌浆的甜腥气。
他拐杖头的土地公雕像忽然眨了眨眼,杖尖镇魂香灰如雨点般洒落,在地面勾勒出八卦阡陌图。
当最后一粒香灰落定,小镇四周腾起淡金色光幕,原本盘旋低空的乌鸦惊惶四散,被光幕触及的荒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穗结籽。
“既受你香火,自当守土安民。”老头用拐杖敲了敲石碑上“当希望小镇”的刻字,酒葫芦上的铜钱突然泛起红光,“从今日起,老夫便在此地生根了。”
话音刚落,他的身形便化作点点金光,融入脚下土地,唯有那枚铜钱悠悠荡荡,悬在了镇口槐树枝头。
朦胧中,希望小镇的诡异皆做了同一个梦:白胡子老头拄着枣木拐杖立于土地庙前,靛蓝毡帽上的晨露坠在青石板上,敲出“笃笃”声响。
“三日内到土地庙报到。凡入册者,可在希望小镇安居乐业;若违期……”他拐杖尖的镇魂香灰突然腾起,将暗处翻涌的黑气灼出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