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嘴里这样说,展燕却十分担心芍药的安危,不知道这山匪横行的漫漫长路,仅靠芍药一人能否平安走完。
但安南河谷有山匪驻扎,毒虫肆虐,展燕单人独骑尚且不容易冲出去,何况带着重伤的道不同。
说罢,展燕用手握住道不同抓着自己裤腿的手,示意他松开,并说:“道大人,你坚持片刻,待我前往安南镇为你寻医求药。”
道不同却不肯松手。
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又岂能让展燕为他再入虎穴?
道不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展燕:“侠女,平南王,野心,文书,转告,御史,防备。”
道不同说出的每一个字,都像要耗尽毕生力气一般,可尽管如此,展燕也只听得到些只言片语。
“你省点力气,不要再说话了。”展燕见道不同有出的气没进的气,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,忍不住劝道。
道不同却不听劝,仿佛这些话不说出口,就永远没机会说似的。
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展燕,又说出几个字:“凌香,无辜,救,救……”
“道大人,你少说话,好好休息,我一定会找人救你的。”
展燕是个急性子,她不理解,生死攸关的时刻,这人怎么还关心这些有的没的。
“没,救,了,”道不同说话时,喉咙里咕噜咕噜的,像被血堵住了一般,他的眼睛无神地看向天空,心有不甘地说:“西南,乱,百姓,苦啊!”
两行浊泪从道不同的眼睛里滚落下来,他原本紧紧揪着展燕裤腿的手突然松开了。
他死了。
展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,自己都快死了,所交代的遗言却全然与自己无关,仿佛就连死亡这件至关重要的事和自己无关似的。
尽管不能完全理解道不同,也与他并没有太深的交情,可在他死亡的那一刻,展燕却总觉得鼻子酸酸的,心中一阵失落。
展燕心里清楚,这样的一个人,世上很难找得出第二个。
展燕看道不同死不瞑目,似有遗憾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