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朵里嗡嗡作响,除了爆炸,什么也听不见。
地窖里,朱豪靠坐在墙壁上,每一次剧烈的爆炸都让地窖簌簌落下尘土。
他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地窖口透进来的微光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周芷兰蹲在他身边,双手紧紧捂着耳朵,身体因恐惧和爆炸的震动而微微发抖。
“朱将军……外面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颤音。
朱豪没有看她,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鬼子……急眼了。”
天空中,刺耳的嗡鸣声由远及近。
“飞机!是鬼子的飞机!”阵地上有人绝望地喊道。
几架日军轰炸机和战斗机低空掠过,像是盘旋在尸体上空的秃鹫。
炸弹拖着尖啸落下,机枪子弹如同冰雹般扫过地面。
“轰——!”
一处刚刚加固的机枪阵地被航弹直接命中。
火光冲天,泥土、木桩、破碎的枪械和模糊的血肉被高高抛起。
“啊——狗日的!”一个满脸是血的川军士兵目睹了这一幕,发出野兽般的咆哮。
他端起步枪,徒劳地向着天空中的铁鸟射击。
子弹打在飞机蒙皮上,只留下几个微不足道的白点。
更多的士兵只能绝望地趴在地上,祈祷着炸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。
地窖里,周芷兰看到朱豪紧握的双拳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她知道,这个男人此刻的心,一定比他身上的伤口还要痛。
炮火终于开始向后延伸。
但紧接着,山下传来了更加令人心悸的呐喊声。
“杀——!”
黑压压的日军步兵,如同蚁群般,端着步枪,再次朝着乏驴岭发起了冲锋。
“鬼子上来了!准备战斗!!”
王铭章猛地从弹坑里抬起头,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和血水,抓起了身边的大刀。
赵师长也从另一处掩体后站起,抽出腰间的手枪,对着冲上来的部下嘶吼:
“弟兄们!给老子狠狠地打!!”
幸存的士兵们纷纷从掩体中探出身子,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涌来的敌人。
仇恨、疲惫、绝望,还有一丝被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