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越踩着满地黏稠的脂膏缓缓走近,每一步都像是陷入泥潭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。燃烧弹的高温让人体油脂融化,与泥土混合,形成诡异的胶着状。他低头看去,那些滴落的液体在地面凝固成扭曲的 “昭和” 二字,仿佛是历史留下的血泪控诉。
当他的目光落在风铃上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每只风铃内侧都嵌着枚硫磺岛瓷片,曾经精致的德川家纹在高温的侵蚀下,被熔蚀得面目全非。那些扭曲变形的纹路,像极了广岛少女被辐射灼伤的皮肤纹理,布满褶皱与裂痕,诉说着战争的残酷。
“是招魂铃” 朝鲜爆破手老金突然跪倒在地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他手中的刺刀尖戳穿一具焦尸,随着焦尸表皮的剥落,肋骨上刻着的琉球巫咒显露出来。老金的眼神充满恐惧与绝望,“每响一声 就有一个朝鲜劳工被活祭”
话音未落,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。残塔再也支撑不住,轰然坍塌。三百只风铃如同断了线的亡魂,从高空坠落。它们砸在地面上,迸溅出满地如同血肉莲华般的景象,红色的液体与破碎的青铜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幅惨烈的画面。
冲绳渔女赤脚踩过满地的碎瓷与焦土,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吹动她褪色的粗布衣衫。她扯下脖颈上的贝壳项链,那些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贝壳,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。渔女将星砂撒向风铃残骸,那些细小的砂粒如同精灵般在空中飞舞。
砂粒触及青铜的刹那,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。铃壁上缓缓浮现出富士山樱树的根系图,错综复杂的根须向四周蔓延。然而,每道根须末端都挂着一具干尸,死状各异。大阪商人的金算盘珠嵌在眼眶,折射出诡异的光芒;名古屋陶匠的断笛插进喉管,仿佛还在吹奏着最后的哀歌;长崎修女的念珠串成脊椎,洁白的珠子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。
风铃残片突然不受控制地悬浮在空中,相互撞击,发出《君之代》的变调。那扭曲的旋律充满了哀伤与愤怒,声波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,震碎了藏经阁的地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