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如纱,轻笼着静谧的湖畔。时莱站在水边,夜风拂过他的道袍,荡起细微的涟漪。
他本不是轻易动情之人,但此刻望着月光下若隐若现的身影,听着那穿越时空而来的歌谣,心湖还是泛起了波澜。
天眼之下,姑娘的前尘往事如画卷般展开。
那是个硝烟弥漫的黄昏,夕阳将小镇染得血红。
几个穿着屎黄色军装的鬼子正用刺刀驱赶着乡民,他们粗鲁的倭语中透着野兽般的凶残。
站在他们面前的,正是眼前这位梳着麻花辫的姑娘。
阵地失守,她本可以随赤卫队撤回根据地,却主动请缨留下打阻击。
这几乎是必死的任务,时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勇气和信念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画面里,最后一个战友倒在血泊中,她被炮弹震晕后被俘。
面对敌人的审讯,她始终紧抿着嘴唇,眼神清亮得像是能看穿一切虚伪与丑恶。
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,姑娘只求一死。
最令人动容的是行刑前的那个清晨。
鬼子将全镇百姓驱赶到场,想要杀一儆百。
快要牺牲了,姑娘却像要去赴一场约会,仔细梳理着散乱的头发。
她的手指灵巧地编着辫子,从粗布衣襟里抽出棉线系紧发梢。
阳光穿过她纤细的指尖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的眼睛闪闪发亮,脸上满是倔强和不屈的光芒。
没有什么可遗憾的,如果有,那就是无法亲眼见证胜利的那一天。
“砰!”
枪声响起时,她正唱到歌谣的最后一句。
那清越的嗓音穿透了死亡的阴霾,在刑场上空久久回荡。
后来这首歌被重新谱曲,传唱大江南北,却很少有人知道,第一个在枪口下唱响它的,是个十八岁的姑娘。
乡民们含泪将她葬在湖边最美的地方。
没有棺木,只用几块门板草草钉成。
岁月流转,木板早已腐朽,唯余几块白骨,依旧倔强地保持着生前的姿态。
“你唱的歌很好听。”谢灵运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。
她站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