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,不得其解。
直到我们走出太行山脉,看到了晋阳城,以及它南边的千里平原。我这才明白过来,这些天我们经过的地方,只是它的橘子皮。
干涩、褶皱的外表里,包裹着甘甜、湿润的果肉。
这里的富庶,不比我们颍川差。
这里的城关,比幽州城还巍峨。
雄藩巨镇,三晋都会,龙城自古繁华。巽水烟波,蒙山晓月,缤纷十里如画。峰峦环都邑,汾水绕关斜,拊扼天下。雨霁凭栏,青史悠悠似云霞。
鸣凤南望王家,受屏藩之命,拱卫华夏。出震向离,汉唐潜兴,深心普照尘刹。刘琨志北伐,延昭守边庭,征战平沙。名贤云往,逸兴随风至天涯。
天下一统时,这里是中原屏障。天下大乱时,这里是龙虎之乡。
到达晋阳城下后,望着斜阳下的雄伟城关,我突然有些感慨。我这一生,怕是走不完大千世界了。晋阳尚且如此,蜀国的成都、唐国的金陵,又该是怎样的锦绣壮丽呢?
西路军早就先我们到达了晋阳城西,东路军也在七天后到达了晋阳东北角。三路人马,十万大军,将晋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三月二十五,是个上路的好日子。
随着冯大人一声令下,我们一起向晋阳发起了进攻。
奇怪的是,敌人只是稍做抵抗,南城门、北城门和西城门的守军便打开了城门,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,我们就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晋阳城中。
按照冯大人先前的推算,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死守,我们可能要围上半年甚至更久才能拿下这座城池。
后来我才知道,是他们自己不想打了。
想想也是,外无援兵,孤城一座,敌强我弱,大势已去,确实没有白白流血的必要。
或许,真正的较量,早就已经在武乡县或者其他两路的某个战场上分出胜负了。
我见到了孙芝。
他立在晋阳城最中心的鼓楼上,披头散发,面容憔悴,手里还举着根火把。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模样可怜的人,当初背弃我们北伐大军,致使兵败祸起、天下大乱、生灵涂炭。
要不是陛下力挽狂澜、再造乾坤,我们不知道要在异族的铁蹄下受到怎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