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澜谢了老大夫,付了双倍的银两。她不敢立刻带李冲回京,在旅店里住了七八天给李冲调养身子。过了正月十五,她雇了马车,带着李冲赶回京城。
马车内放着棉被和暖炉,弄得暖暖和和的,朱澜把李冲塞到棉被里,她拥着棉被,拉住李冲的小手:“冲儿,暖和不?”
李冲怒视她:“都说了我不是李冲,我是小哑巴。”
这么多天了,他还不肯承认。
朱澜点了点他的鼻尖:“也不知道谁在梦里喊‘澜姐姐,芸姐姐’?”
李冲:“……”
朱澜说:“冲儿,你还不知道吧。我给外祖父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立了碑,皇上命人重新盖了房子,申师父也在,大家都住在一起。我也想大姐了,等过阵子,我带你去看大姐,好不好?”
好不好?
好不好?
李冲紧咬着嘴唇,垂泪不答。
朱澜接着说:“冲儿,我父亲给我雕了个小鱼缸,里头养了好多小金鱼。结果我不会养,撑死了好几条。”
李冲低声说:“蠢。”
“然后我换水的时候,一条小金鱼跳出来,我没看到,给踩死了。”
李冲偷偷翻了个白眼:“笨死了。”
朱澜搂住李冲:“冲儿,姐姐一个人好孤单,你陪陪姐姐好不好?”
她脑袋埋在李冲脖子那儿,贴着李冲的脸颊。她的脸颊湿哒哒的,似乎哭了。
李冲再也憋不住,放声大哭:“姐姐,澜姐姐,姐姐,呜呜---呜呜---”
朱澜也放声大哭。
她也才十七岁,李冲七岁,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突然失去了家园,一个拼死挣扎,一个做了小乞丐,这翻天覆地的变化,谁都受不了。往常的平静和冷漠,不过是装给世人看的而已。
两个人就一直哭,哭得天翻地覆。
外头的马夫以为姐弟俩怎么了:“姑娘,姑娘,怎么了?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
朱澜抽抽噎噎回答:“没事,我们没事。”
朱澜问:“冲儿,你为啥不认我?你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