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朗跪在常如跟前听这些话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,他知道权争本就没有谁对谁错,可常氏确实是严氏的仇人。如今先帝已去,太子又身陷牢狱,常氏失去了最大的靠山,便无人再拉常氏一把,若想东山再起,就必须找新的靠山。
而锦衣卫的靠山,除了皇权还能有谁?常朗没有说谎,他是萧氏忠实的利刃,而这主便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严睦方。
果然萧勤听完沉默了半晌才问:“常大人可同你说过,严南洁死前有什么遗言?”
常朗心里唉声叹气,二十多年前的旧事,他哪里知道那么清楚,只是面上还要装作悲痛不已的样子道:“家父去得突然,还未来得及与臣交代……”
萧勤点点头道:“竟一句也没有……”转瞬又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说,“去吧,且记得你说的话,认清自己的主子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转眼正旦如期而至,喜都也迎来了冬天最冷的日子,可寒冷丝毫浇不灭人们对新春佳节到来的欣喜,街上灯火通明,人头攒动,各式摊贩将喜都主街两侧挤得满满登登。
杂耍班子、戏台子、足有两人高的花灯车……
月戎嫌大梁女子的衣裳拖沓,她不习惯,便换上了男子装束,看上去像个未及弱冠偷跑出来出来游玩的小少爷。阔别十年,她终于又有幸得见大梁的繁华。
木依尔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,但没多久还是被人流冲散了。月戎一路眼睛就没闲着,等到她想买糖人的时候才发现,负责掏钱的木依尔早就不知道被挤去了哪里。
可她手里已经握了糖人又好面子,不想承认自己没钱,正进退两难之时,身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,那人捻着几个铜板温声道:“老板,这个糖人我要了。”
月戎觉得这人声音很是好听,才要抬头道谢,只肖一眼便震惊道:“皇上?”
萧勤惶然四顾,还好街上吵闹,没人听得清月戎说了什么,他一把捂住月戎的嘴,恶狠狠道:“你是谁?”
还不等月戎表明身份,萧勤已然认出了她。萧勤只是捂着月戎的嘴,便盖住了她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瞪着萧勤。
萧勤同样震惊:“是你?”
他想起了那日在大殿上,月戎也是这样看他,他放开手有些故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