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看到微末惨白的脸和膝盖上的伤就觉惊惧连连,她与冉鸿祯携手一生,只得两个女儿,生清秋时难产伤了身子,从那以后她就再未有过身孕。
清秋走了,她只当是那孩子性子倔,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。
可此时此刻她却是明白了,是她们仅剩的大女儿接连作孽,冉家才如此子嗣凄凉,面临绝后!
老夫人看向女儿的眼神透着钻心的绝望与悲悯,清莲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,她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?
她幼时恨清秋更受宠,入宫后恨儿子与姨母更亲,如今恨晏儿满心满眼地护着微末。
老夫人闭上眼,可这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了,她多希望她能悬崖勒马诚心悔过。
她顶着酸涩的眼眶,杵着鸩杖颤声问,“你可知错了?”
德妃却突然抓起湿透的裙摆大笑,“错?我何错之有!母亲莫非要为了个贱婢治我死罪?”
她染着淤泥的手指向皇帝,“母亲不如问问陛下,这宫里哪日不死几个奴才?她又算个什么东西?”
她本也不算恨透了微末,但老夫人越护着,她就越是嫉妒地发紧,此刻竟是恨不得将那女人狠狠撕碎,塞进焚炼炉里燃成灰烬!
“你……”
女儿狠厉的面色刺得冉老夫人气血翻涌,她捂着心口,呼吸也逐渐急促,在钱嬷嬷的惊呼声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,鲜血尽数染红了杖头的青铜鸮首,两眼一翻便昏厥了过去。
“母亲!”
“外祖母!”
“老夫人!”
微末一惊,忙去扶冉老夫人倾倒下去的身体,钱嬷嬷在另一侧擎住后腰,这才堪堪将人托住。
德妃跪行上前,却被冉鸿祯甩袖拂了个倒仰,“冉清莲,你这不孝女!枉费你娘日日为你诵经祈福!”
她瞳孔一缩,母亲日日为她诵经祈福?为何她半分也不知?
赵晏屈膝欲将人背起,却被秦绾拉住手臂,“别动!气血逆冲时挪动要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