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娘娘赐累丝缀宝冠一顶,鸽血红宝八枚——”
“德妃娘娘赐点翠孔雀步摇一对,玉雕并蒂金钏一双——”
满堂红绸翻飞中,男人突然揽住她的腰,他在漫天洒落的金箔屑中轻笑,“本王的侧妃,也是妻。”
…
婚房。
百子千孙帐垂下的金丝流苏轻轻摇晃,微末端坐在铺满干果的锦被上,嫁衣上的交颈鸳鸯被红烛映衬得流光溢彩。
这里是赵晏的卧房。
这男人没给她单独辟院子,而是直接将她安置在了沁水阁。
那便等于说,她折腾了整整一日,不过是从西侧厢房,嫁来了东侧卧房……
大约有二十步那么远。
钱嬷嬷将一方雪缎落红帕轻手轻脚地铺在锦褥间,“明日老婆子亲自来取帕子,你可莫羞。”
话音未落,她自己倒先红了耳根,忙用袖口遮住嘴边的笑。
喜婆笑眯眯捧来几枚干果,掌心一展,她才发现是红枣、花生、桂圆、莲子各一颗,“侧妃吃下这四颗果子,就能与王爷早生贵子了。”
她才红着脸吃下最后一颗莲子,房门就被赵晏吱呀一声推开。
他大红婚服的衣襟微敞,露出一片泛红的肌肤。
他不是千坛不醉么,面上怎会出现酒醉的迷离……
喜婆赶紧端来合卺壶,“王爷与侧妃共饮了这盏,往后就是‘共牢而食,合卺而酳’了。”
见两人分别执起酒盏,喜婆慌忙拽着钱嬷嬷退下,门扉合拢时还不忘带熄了廊下宫灯。
随着灯熄,光线忽然昏沉,微末攥着酒杯的手指蓦地收紧,杯中酒液随之晃起涟漪。
男人先她一步缠上小臂,烛火在他眼底燃起一片暗簇。
微末垂眸欲饮,却被他骤然拉住手腕,杯沿相撞的脆响惊得她心头一颤。
男人忽地倾身逼近,“合卺酒该这般喝。”
他低哑的嗓音裹着薄荷香,大红衣领倾斜着敞开,宽袖笼住她半边身子,将她抵在香气阵阵的床榻边。
温热的薄唇覆来时,酒液顺着她下颌滑落,她被呛得眼尾泛红,喘息着偏头时,又被他宽厚的手掌托住后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