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潮湿的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扑面而来。前厅供桌上的遗照里,外婆依旧穿着那件蓝布旗袍,嘴角带着熟悉的微笑,可照片两侧本该摆香炉的位置,却放着两盆枯萎的曼陀罗,黑色的花瓣上凝结着暗红的液体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\"外婆?\"林棠轻声唤道,声音在空荡荡的老宅里激起回音。二楼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,她抬头望去,只见一道白影闪过,绣花鞋踏过的楼梯台阶上,竟留下朵朵鲜红的梅花印。记忆突然翻涌,小时候外婆总说,花盼阁里藏着个会绣花的仙女,每当梅花开时,就会踏着花瓣出现。
循着梅花印上楼,林棠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停下。门虚掩着,透过缝隙,她看见满屋绽放的曼陀罗,紫色的花朵在没有风的房间里轻轻摇曳,宛如无数只睁开的眼睛。房间中央的红木床上,躺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,长发如瀑铺满枕巾,却看不清面容。
\"你终于来了。\"女子的声音像是从水里浮上来的气泡,空灵而冰冷。她缓缓起身,林棠这才看清,那竟是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!女子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,脖颈处缠绕着黑色的丝线,丝线另一端连着墙上的绣架,上面绷着半幅未完成的刺绣——正是外婆最擅长的双面绣,正面是娇艳的牡丹,背面却是张扭曲的鬼脸。
\"你是谁?\"林棠后退一步,后背撞上雕花屏风。女子赤足踩过满地曼陀罗,花瓣在她脚下化作血水:\"我是你,你是我。五十年前,我被锁在这里绣一辈子嫁衣,绣到死都没能穿上\"话音未落,她突然扑过来,十根指甲瞬间变得漆黑锋利。
千钧一发之际,窗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。林棠转头,看见外婆拄着拐杖站在庭院里,身上的蓝布旗袍干净整洁,和遗照里的模样分毫不差。\"棠棠别怕。\"外婆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温柔,她举起手中的桃木梳,梳齿间缠着几缕白发,\"把梳妆台第三格的镜子拿来。\"
林棠慌乱地翻找梳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