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很委屈,明明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,她害怕,可是没有人理解她,就连姐姐也觉得她生病了,帮着她们不许自己出去。
“都哭成小花猫了,”蓝骨揉着妹妹软乎乎的小脸,虎口捏着她的软肉,像是颗白林檎,“明天吃完最后一碗药,就可以出去了,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关着你,想去哪里就去哪里。”
“真的?”
蓝尸问。
“我最喜欢你了,怎么会骗你,舍得你永远关在暗无天日的院子里?”
蓝骨绞着温热的手帕,一点点擦拭妹妹脸颊上的泪痕,她蹲下来,妹妹站在她跟前,抿着唇,似乎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她。
蓝骨拉着她的手指,搭上自己的小拇指,“说谎的人这辈子不得好死。”
蓝骨长得就很薄情,眼神淡漠 ,看谁都觉得无聊乏味,唯独对这个妹妹特殊。
她把妹妹放在床榻上,默默放下一朵艳丽如血的红山茶,沾着露珠,红得热烈,似乎想要红透整个暮春。
蓝骨站在蓝家世代摆放骨灰的白骨塔内,幽深寂静,假如不出意外 ,她们一家四口也会摆进来。
蓝家一代家主跟副家主的尸骸并没有焚烧,反而是摆在一口冰棺里,长幼尊卑有序,蓝骨瞒着所有人,举着火符,拾级而上。
蓝家有个遗传病 ,每隔百年,家族里就会有个孩子生来就是魔种。
跟闭眼走在独木桥上,没有人知道自己生下来的子嗣是不是魔种,一旦生下来,就要被杀死。
繁衍了几代,魔血产生掩蔽行为,一出生并不会魔化,反而会潜伏到很多年后。
蓝骨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忽而听见蛇鳞摩擦的声响。
蓝尸高热不退,呓语不断,躺在她怀里,一直说着她好痛,骨头被虫子咬碎了。
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魔种,再也没有她这样离经叛道的修士,表面上冷漠无情,私底下更是残暴血腥。
蓝京观跟庄守城在外面忙着镇海,年年暮春,妖潮暴动,几乎成了西疆的节令特色。
蓝骨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事。
她无所谓任何人的生死,西疆修士都为镇海而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