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端坐在龙椅上,右臂缠着白绢,眼神冰冷扫过群臣。
“昨日朕遇刺之事,想必诸位皆已知晓。”
弘历抬手示意,侍卫托上朱漆木匣,扣环乍开,鄂尔奇的首级赫然在目,胡须凝着血痂在晨光中触目惊心。
“啊!”几位老臣腿软瘫地,满面惊恐,其余大臣亦纷纷后退。
“查得工部尚书鄂尔奇暗蓄死士、谋逆犯上,现已伏诛。”弘历声如冷铁。
帝师福敏踉跄前步,满脸难以置信:“陛下!鄂大人辅佐朝政数十载,怎会豢养死侍犯上?”
帝师福敏话音未落,吏部侍郎赵杰连忙出列:“请陛下明鉴!鄂大人与臣同朝为官数十载,素日忠勤谨慎,断无谋逆之理!”
殿中哗然,工部侍郎、大理寺卿等十数人纷纷出列,恳请陛下明察。
弘历猛地拍案而起,怒声喝道:“刺客已招认由鄂尔奇指使!庄亲王在鄂尔奇二儿子鄂宁监理的威远火枪公司搜出大量私造火枪,鄂府亦查获密信——证据确凿,何须多辩!”
群臣惊见御案上火枪与信函俱在,福敏面色惨白,踉跄退至柱旁,吏部侍郎赵杰张了张口,终是在弘历森冷目光中垂下头去。
“叛贼谋逆证据俱全,”弘历扫过殿中战栗的群臣,“再有质疑者,同罪!”
弘历脸色阴沉,指尖敲了敲御案:“诸位可知道,鄂尔奇为何甘冒灭族之险派人刺杀朕?”
殿中鸦雀无声,群臣埋首伏地,无人敢抬头,更无人敢接话。
弘历沉声道:\"昨夜鄂尔奇临死前进言,说朕在东北推行剪辫断了满洲根本,说什么龙脉黯淡,还说什么犯了风水大忌,劝朕收回剪辫令,惩治汉臣。
也正是因为此,鄂尔奇便选择谋逆这条死路!”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,满族大臣们心头剧震,虽然也对剪辫令强烈不满,但在鄂尔奇身首异处的震慑下,谁也不敢将不满宣之于口。
\"诸位大臣,\"弘历指尖有节奏地叩击着龙纹扶手,\"朕倒想听听,还有谁现在对剪辫不满?”
几位满族亲贵偷偷对视,喉结上下滚动,却无人敢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,角落里传来某位老臣压抑的咳嗽,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