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沅水村夏日的午后,虞枝体虚但也耐不住炎热,房间里风扇吱吱呀呀的响声贯穿虞枝的午睡,扇过来的风都是热的,虞枝蒸出一身细汗,黏腻的烦躁让她惊醒,却撞见坐在她床边上的陈病已。
那时候虞枝只觉得他故意吓人,忽视掉他眼底粘稠阴暗的偏执,皱着眉头问:“你怎么在这?”
即使年幼体弱多病,经过这么些年的精心温养,陈病已早就甩掉那股子病弱气,他眼窝深,眼尾略微圆钝,虽然鼻梁锋利,嘴唇也削薄。
在外人眼中,是金堆玉砌、喜怒无常的大少爷,但在虞枝面前,陈病已总是挂着乖巧无害的笑,是虞枝最不设防的那种。
他说:“娇娇,这样真好。”
“什么?”
陈病已笑眯眯:“看你睡觉啊,要是能看一辈子就好了。”
虞枝刚睡醒还有点懵,丝毫没体会到陈病已轻描淡写背后的欲壑难填。只知道陈病已会偶尔胡言乱语,甚至可以说得上语出惊人,比这说得还要不着边的话也有。
虞枝把这些归结于陈病已成年之前的抽风,等祭祀完就会恢复正常,所以这时候她也只是问,
“你怎么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发生了命案?”
陈病已无所顾忌,直接承认道:“办这个案子的是我表哥,段子舟,见过面了吧,娇娇,下次你叫表哥就好。”末了,又补充了一句:“这个案子和你没关系,要是害怕不管也行,我刚刚已经和他说过了。”
虞枝疑惑:“协助办案是公民义务,你说不管就可以不管吗?”
她这是单纯的疑惑,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,陈病已也听出来了,他笑着夸奖了一句,
“法律学的真好,娇娇。总之,你不想去就别去,其他的有我兜底。”
虞枝说话并没有避着宋停和刘爱梅,只是微微侧身,俩人都有基本的礼貌,没有传来探究的目光。
虞枝回头看了一眼,宋停依旧在等着,脸上带着斯文的笑,表示他还可以等下去。
意思也是还有话想对虞枝说。
那头陈病已还在孜孜不倦地劝虞枝回家,等他脱身再一起进城诸如此类的话……虞枝觉得让宋停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