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人打断,宋怀山此刻的脸色算不上好看,在他转身就要发作时,许云苓适时出声解围,“素绿,我渴了,把茶端上来吧。”
素绿低着头,不敢抬眼,更不敢有所动作。
“没听到夫人的话吗?”
直到宋怀山微有怒言的声音响起,素绿才迅速起身,轻手轻脚地把茶放在案几上,再低着头无声退下。
两人静默无言,端起自己的那杯温水时,许云苓发现,给宋怀山今日泡的茶,竟是那日她在庄子上,随意扯的矢车菊花茶。
几片矢车菊花瓣在茶盏中浮沉,闻着挺香的,不过这味道,还混杂着一些其他的香气,这香味令许云苓有些熟悉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“你怎了?可是觉得烫?”
宋怀山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就要端起茶盏。
“别喝!”
许云苓好像想起什么,猛地劈手夺过他的茶盏,烫水溅在她的手背上,瞬间烫出了红痕。
也就是这时,她才得以看清盏中的茶汤。
茶汤金黄,却在其中隐隐渗着丝丝缕缕的嫣红,如同稀释的血一样。
这颜色,这香气,是——浮生花!
“这花茶…”许云苓声音发紧,用力捏着茶盏,“有毒!不能喝!”
宋怀山的视线,从她烫红的手背缓缓移到了茶面,那抹血色在两人的视线下,妖冶地晃荡着…
*
酉阳城区的医帐内,秦时拄着拐杖踉跄着向前,一把揪住为首医官的衣领,脸色阴郁。
“折腾了三天,现在才说是毒,你们他娘的早干什么去了?”
宋老头被勒得涨红了脸,吹胡子瞪眼的,“阎王笑入心脉才显症,先前脉象隐若游丝,你让老夫如何断定?”
一旁的小马大夫也帮着附和解释,却依旧消不了这几人的怒火。
蒋风懒得听他们的废话,用没受伤的那只脚突然暴起,用力踹翻了一旁的药架子,上面的药草和瓷瓶倒下一地,噼里啪啦的。
“少扯废话,就说能不能救?”
帐内陷入一片死寂,那几个医官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谁都不敢出声做出保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