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暖暖一怔。
——她刚才那声抽气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,甚至连温玉都没察觉。可商司瀚……听见了?
温玉也反应过来,迅速调整测试参数:\"再试一次,1800hz。\"
声波再次发出。
滴——!
波形再次跳动。
2000hz。
滴——!
2500hz。
滴——!
温玉的瞳孔微微扩大:\"商司瀚,你的高频听力……在恢复。\"
文暖暖的喉咙发紧,眼眶蓦地一热。
测试结束后,温玉急匆匆地去调取更详细的神经影像数据,实验室里只剩下文暖暖和商司瀚。
她帮他重新戴上助听器,指尖轻轻擦过他耳后的皮肤,那里的疤痕已经比半年前淡了许多,但触感依旧清晰。
\"疼吗?\"她低声问。
商司瀚摇头,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上。
文暖暖别过脸,假装整理记录本,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失态。这么多年来,她在他面前哭过太多次——疼痛时、复健失败时、深夜痉挛发作时。她不想再让他觉得她软弱。
\"暖暖。\"他忽然叫她的名字,嗓音低哑。
\"嗯?\"
他沉默两秒,伸手,指腹轻轻蹭过她的眼角,抹掉那滴没来得及藏住的眼泪。
文暖暖愣住。
——他很少主动触碰她。
神经毒素侵蚀后复健中的商司瀚,厌恶一切被动的依赖,包括她的照顾。他宁愿忍着剧痛自己翻身,也不愿开口让她帮忙;宁愿在卫生间里摔得满身淤青,也不肯让她扶。
可现在,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脸颊边,温度透过皮肤传来,真实得让她心脏发颤。
\"……谢谢。\"她轻声说,声音有些哽咽。
商司瀚没说话,只是收回了手,指节微微蜷起,像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接触。
文暖暖低头整理他的病历,忽然听见自己轻声呢喃了一句:\"我爱你。\"
这句话,她每天都会说。在他疼痛难忍时,在他复健崩溃时,在他半夜惊醒时。哪怕他听不见,她也会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