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融又将玉玺给拉了过来,指尖划过匣盖蟠螭纹,忽而抬眼:“皇兄就不怕臣弟……造反?”
尾音坠地时,一阵风吹过,檐上的铜铃叮当作响,也吹乱了奏折。
储烨低笑,抬手用镇尺压住奏折,“有你阿湘姐姐在,你不敢。”
他这句阿湘姐姐咬的极重。
“这天下谁反,朕都不足为奇,独独你。当年朕夺帝位杀先皇的时候,你手执虎符带着羽林卫候在门外,你我虽不是血亲,但朕知道,朕不会看错你。”
“臣弟领命。”
储融端着玉玺,退至朱漆门边,左手按着匣,右手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。
他行的是刻板的君臣长揖,蟒袍广袖垂落的瞬间。
储融抬眸郑重的看向储烨:“皇兄此去山高水远,定要珍之又珍,如若不然臣弟就只能坐着皇兄的位置,护着阿湘姐姐和小慈,快活似神仙。”
言外之意,你要不回来,打下的江山妻儿都是他的。
储烨咬牙:“小融,朕不会让你等到那一天的。”
“呵呵。”
真难听
养心殿内。
沈湘坐在榻上,手里捏着一个绣盘,自打眼睛好了,她也闲着没事就给陛下绣平安符。
因着陛下要御驾亲征,是以继后大典得等到陛下凯旋归来再办,但现在陛下已经下了圣旨,凤印又在她手上,是以她现在跟皇后没什么两样。
但沈湘自知不是管理后宫的那块料,直接把事务丢给林洛倾和纪铃两人打理,她坐享其成的睡懒觉。
“莲心你说这个好看吗?”沈湘将绣了一半的平安符,举到正在布菜的莲心面前。
莲心认真看着,正要昧着良心夸赞,余光看到了殿外的乌云,小声问:“娘娘能不能明日再问奴婢呀?”
沈湘嘴角抽搐,真的有那么难看吗?她倒是觉得还能看得下去。
“不丑的,配陛下刚刚好。”沈湘自我安慰,没成想话落,一袭明黄龙袍的储烨突出现在她面前,倾轻声问:“什么东西,配朕刚刚好?”
沈湘连忙将绣盘藏在身后,慌张道:“没什么没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