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隆帝沉吟:
“地方志确有记载,衢州一在建庙宇,因立了缠旗的铁条,故而被雷劈成灰烬。原来,铁竟是引雷针?”
而后他的面容亦严峻起来:
“便是懂得其原理,但百姓心中,此为天降异象,是不由分辨的。”
“是了。”林妩点点头:“谋划者的便在于此。纵使我们通报天下,铁针会引雷,百姓也不会相信,他们只会觉得,是圣上似的引得天罚。”
景隆帝冷笑:
“喀什人可真是煞费苦心了,连神明也要借用。”
“这是想干什么,想让朕迫于舆论,自动退位?”
“天真!”
他的双眸中闪烁着疯狂:
“朕可是从泥地里一步步爬上来的,岂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?想从朕手中拿走东西,除非真刀真枪来抢!”
林妩看他要发疯了,赶紧道:
“圣上息怒,臣女以为,策划者的目的大约是……罪己诏?”
“要那没用的东西做什么?”景隆帝皱眉:“靠钱靠人都办不成的事,靠皇帝一张嘴就行了?”
“皇帝可不是他们无能的遮羞布!”
“不。”林妩摇摇头:“应当是说,他们的目的,是让圣上您,到太神山宣读罪己诏。”
哦?
景隆帝病恹恹的脸上,久违地出现一丝兴味。
“有趣。”他半眯眼睛,唇勾冷笑:“既然他们孜孜以求,朕不如为他们圆梦一回。”
“反正,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。”
“就让朕做个诱饵,看看能诱出几头狼来?”
次日,文武百官跪在养心殿外面听候圣宣,罪己诏党尤其激动,大有今日景隆帝不答应发布罪己诏,他们就要一齐撞死在台阶前的意思。
不过,他们终究是白激动了。
景隆帝直接宣布:
三日后,圣驾至太神山,景隆帝亲自登坛祭天,宣读罪己诏。
百官面面相觑,圣上怎么突然想通了?
那问题又来了:
如今京中防御人手可不太多,圣上病重又没有自保能力,这一路岂不是险象环生?
三日后,这个担忧不攻自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