诏狱的寒铁锁链撞在青砖上,韩彰的供词浸满冷汗:“傅友德虽死,其门生故旧仍在六部织网。南阳田亩账目经工部河道司洗白,倭国金小判由光禄寺采买船夹带——”他忽然瞪大双眼,喉间弩箭的倒刺上淬着腐心草汁。
“杀人灭口用的是神机弩。”林清芷拔出箭簇,铁锈中夹杂的辽东精炭簌簌而落,“与九门水道的火药同出一源。”她将箭簇按在《清田令》上,拓印的纹路竟与陈砚秋血书的折痕严丝合缝。
五更鼓响,凌风率寒门学子重跪阙门。他展开的万民伞上血迹斑斑,伞骨暗藏的铁证让阁老们面如死灰——三百根伞骨皆刻贪官名录,最末一根赫然写着当朝首辅的小楷私印。
“真正的寒门叩阙,叩的是天道人心。”林清芷剑指苍穹,暴雨冲刷着伞面血痕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时,承天门缓缓开启,八名寒门士子捧着《新政十二疏》踏入宫禁,他们足印烙在青砖上的水痕,渐渐凝成大明朝最锋利的铡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