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夜亥时三刻,二十四艘漕船在青龙闸齐断缆绳。”林清芷的鹿皮靴碾过甲板裂缝,靴底粘起的黑色颗粒在指尖搓出硫磺味,“断缆前半个时辰,闸口守卫闻到桐油味,却以为是船工补漆。”她突然俯身撬开一块船板,暗格里整捆的三棱箭簇泛着幽蓝,“工部新制的淬毒箭,本该在蓟州军营,怎会藏在漕船的夹层?”
漕帮把头赵老四缩在桅杆后辩解:“定是贼人栽赃……”
“栽赃?”慕容雪剑尖挑起他腰间铜牌,牌面烙着的菊花纹在雷光中狰狞,“上月倭寇劫粮船时,死者身上也有这般纹样的腰牌。”她反手割开赵老四的绑腿,小腿处愈合的箭伤疤痕呈紫黑色,“蓟州神机弩造成的贯穿伤,疤痕边缘发皱——这是中过倭国腐心毒的症状。”
暗舱突然传来铁链拖曳声,凌风劈开舱门,二十名被铁链锁住的船工蜷缩在霉米堆里。林清芷指尖抚过铁链锈迹,忽地冷笑:“锁链是军械局特制的九节连环扣,钥匙只有五城兵马司有。”她扯动链条机关,暗格弹出一卷洒金笺,笺上墨迹遇潮显出血字:“霜降夜,火焚九门。”
“今日正是霜降!”李策踹翻米堆,露出底层整箱的火龙油。油桶封口的火漆印上,工部尚书私印的篆文缺了一角——与祖祠纵火案的火漆完全一致。
漕河上游忽起火光,十艘快船顺流而下,船头倭寇挥舞的刀锋映出诡异绿芒。凌风斩断船锚铁链,锚头沉入水底的闷响惊起漩涡:“水下有暗桩!”
“不是暗桩,是断龙闸。”林清芷将铜壶投入水中,壶嘴气泡在闸门轮廓处骤灭,“工部去年废弃的旧闸,被改造成火药机关——倭寇想借水势引爆火龙油,让整条漕河变成火沟!”
慕容雪率死士潜入浊流,剑光劈开闸门锈锁时,二十条浸油引信已燃至末梢。凌风夺过倭寇头目的武士刀,刀柄镶嵌的蓝田玉竟与祖祠密道中的玉珏严丝合扣。
“傅友德的残党倒是长情。”林清芷将玉珏按在火药箱上,玉纹与箱面刻痕重合处迸出火星,“连埋火药都要讲究风水方位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