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工部奏报,此绸乃苏州贡品。”林清芷广袖轻扬,银剪绞开红绸一角,内层夹着的不是丝绸,而是浸透火油的鲛绡,“去年宁波卫剿灭的倭寇船队中,搜出过同样的鲛绡,遇风即燃。”她突然将残绸掷向铜鹤灯台,火焰腾起三尺,空中凝出“辰时爆”的倭文。
礼部尚书孙慎行踉跄后退,官靴踩碎地砖缝隙里的一枚琉璃珠。慕容雪剑尖挑起珠子,日光穿透时,珠内竟嵌着微缩的九门水道图:“琉璃珠产自光禄寺琉璃厂,珠壁刻痕与冰河案中的断龙闸纹路一致。”
“吉时到——”
宦官尖利的唱礼声未落,十二名抬碑工匠突然眼泛血红。凌风劈手夺过领头工匠的铁锤,锤头暗格弹出一枚三棱箭簇,箭尾拴着的引信嘶嘶燃向碑底。林清芷扯断引信,信芯浸的不是火药,而是腐心草汁:“好毒的计!爆碑为虚,散毒为实!”
碑座轰然裂开,涌出的不是毒烟,而是数百只赤眼黑鼠。鼠群蹿过之处,青砖上留下荧绿爪印。蓝蝶衣扬手撒出药粉,鼠尸僵硬的刹那,李策已劈开鼠腹——每只黑鼠胃中都裹着半枚鎏金铜钱,钱面“嘉靖通宝”的篆文缺笔处,暗藏引爆机关的磁石。
“这局布了十年。”凌风剑指碑文,青石上溅落的不是晨露,而是工匠耳后渗出的毒血,“碑文阴刻的沟槽里灌了水银,一旦受热——”他挥剑斩断碑顶蟠龙雕饰,龙口中滚落的银珠遇空气即沸腾,蒸腾的毒雾在空中凝成严世蕃的侧脸。
孙慎行突然暴起,袖中软剑直刺嘉靖帝咽喉。林清芷的银簪后发先至,簪尖挑开的袖口里,暗袋缝线竟是倭国忍者专用的天蚕丝。“孙大人的《礼制新编》,”她抖开染血的奏折,夹层飘落的洒金笺上朱砂勾画出祭天乐舞的站位,“每个站位对应九宫死门,乐师踏错一步,编钟内的火药就会引爆!”
碑林深处传来机括声,慕容雪率锦衣卫撞开暗门。密室中三百尊青铜人俑手持连弩,弩机卡槽里填满淬毒箭簇。李策劈开人俑,胸腔内掉出的不是机关,而是蜷缩的倭国死士,舌底压着的密信用苗文写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