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芷指尖抚过炮身铭文,脸色骤变:“是登州水师半年前丢失的红夷大炮!”她突然撕开炮膛油布,抓出把暗红颗粒,“炮药掺了淮南矿盐——难怪炸膛事故频发,原来好盐都被你们制了火药!”
凌风刀锋抵住面具人咽喉:“三个月前户部清点太仓银库,少了三十万两铸炮专款。张参将今日带来的战船,吃水比寻常蒙冲浅了五寸,怕是龙骨用的不是铁力木,而是……”他挥刀劈向船舷,木屑纷飞间露出腐烂的杨木芯,“——泡过桐油的赈灾木料!”
张承胤的令旗终于挥下,却是直指凌风。战船调转炮口的刹那,运河上游突然漂来百具浮尸——准确说是穿着死囚衣服的草人,每个草人胸前都钉着盐运司的缉私告示。
“本官离京前,特地向诏狱借了三百死囚的衣裳。”周延儒抱着完好无损的账本走出底舱,官服下赫然穿着金丝软甲,“凌大人昨夜飞鸽传书,说运河上会有‘偷天换日’的好戏,本官总得给诸位搭个戏台。”
面具人怒吼着扑向周延儒,却被凌风反手一刀鞘砸碎膝盖。林清芷抽出他怀中密信,对着火光念道:“子时三刻,瓜洲渡口接应暹罗商船……落款是扬州府同知?”她忽然将信纸浸入河水,隐形的花押显现出工部侍郎私印。
战船上的张承胤突然调转炮口,一炮轰塌芦苇荡中的望楼。藏身其中的盐枭惨叫坠河时,怀里掉出本《河防营汛图》——正是工部上月丢失的江北防汛密档。
“好个一石三鸟。”凌风踩住面具人断腿,“劫钦差毁账本、私通番邦贩军火、炸运河淹盐场……可惜你们算漏了两件事。”他踢开面具人腰间鱼符,露出底下半枚虎钮银印,“其一,真正的私盐贩子不会用都转盐运使司的官印;其二……”
林清芷接过话头,从袖中抖出一串盐花:“今晨我去查验赈灾盐仓,发现所谓‘赈灾盐’全是辽东矿盐假充——而辽东盐铁转运使,正是傅友德案中逃脱的工部侍郎妻弟!”
运河突降暴雨,却浇不灭燃烧的战船。凌风拎起面具人走向舱房,忽听身后传来机括轻响。林清芷闪电般掷出银簪,将张承胤袖中暗弩钉死在桅杆上。
“劳烦张参将带句话。”凌风头也不回地甩出枚带血的盐引,“当年傅友德用冰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