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煦你忍一忍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声音像是在哄小孩,严有煦低着头,视线落在旁边人垂下的黑灰色衣袍上,他呆呆的咬住毛巾,鼻尖嗅到了血腥味混合着草药味的气息,其实并不好闻,他却莫名不反感。
严有煦盯了好一会儿,才发现那件黑灰色衣袍,就只是一件简单的、看不出有任何特殊地方的、还有点破旧的麻布制成的普通至极的衣袍。
只是被卫榆穿着,看见他的人却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。
严有煦心里涌现出了一丝烦躁,眉宇不知不觉的蹙了起来,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。
卫前辈不该穿这样的衣服。
“小煦。”
卫榆见严有煦一动不动,以为他疼晕过去了,没忍住叫了他一声,他空出一只手来扶住严有煦的身体,正准备看看对方是什么情况。
那边严有煦听到声音抬起头来,瞳孔收缩一瞬,眼睛里面满是卫榆系着绫布的脸。
太近了。
卫榆眼睛被遮住了,神识只能构建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,他没注意到自己凑的有点太靠前了,“看见”严有煦抬起了头,他嘴角勾起了一点笑来,语气和缓,带着点诱哄。
“小煦在心里默念十声就好了哦。”
可能是没有实体的原因,眼前人的身形有点虚幻缥缈,他面容似雪,轻语时唇色似晨曦时最明艳的霞光。
严有煦愣愣的点了下头。
他不敢乱动,跟僵住了一般,视线直直的落在房间的地板上,脑子里全是卫榆脸上绽放出的,令人惊心动魄的笑容。
卫榆手上动作又轻又快,他迅速挽了个结,给人上好药再包扎好伤口。
他有些得意:“怎么样小煦,我没骗人吧?”
严有煦吐出棉布,似乎是咬太久了嘴巴有些发酸,他慢了好几拍才回答: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他一直低着头,接过卫榆递给他的温水时也只是浅浅的抵着茶杯呷了几口。
“叩叩——”
门外传来杂役弟子敲门的声音,卫榆在人进门之前回到了玉瓶空间。
“严公子,族老找你。”
杂役弟子守规矩,视线一直往下放,因此也没看见严有煦满脸通红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