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说完,窗外传来古之月的苏北话:
“徐天亮!教育长让你去靶场搬弹药箱,别在屋里跟妹子腻歪!”
傍晚的朝天门码头飘着江雾,
古之月望着江面上来往的舢板,苏北话带着愁绪:
“天亮,海棠妹子总跟着咱们也不是个事,
军校哪能长期留女眷?”
徐天亮啃着从伙房顺来的酱萝卜,金陵话混着脆响:
“慌个啥?昨儿她帮大师傅劈柴,
把二十斤的斧头耍得跟绣花针似的,比咱班新兵蛋子还有劲。”
突然听见天边传来蜂鸣般的闷响,像远雷滚过云层。
码头上的挑夫们抬头张望,
忽见三架银灰色的敌机从云层里钻出来,
机翼上的膏药旗刺得人眼睛疼。
“鬼子飞机!”
有人大喊,顿时码头上乱作一团。
古之月眼尖,看见江心的货船正往岸边靠,船上装满了木箱:
“糟了,是运往陪都的物资!”
第一颗炸弹如流星般坠落江心,
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水柱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。
巨大的气浪如狂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,
将原本平静的江水掀起层层巨浪,
那小小的舢板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,
就如同脆弱的树叶一般,瞬间被掀翻。
船工们猝不及防,纷纷被抛入波涛汹涌的江水中,
他们在冰冷的江水中拼命扑腾,挣扎求生。
徐天亮见状,心急如焚,
他紧紧拽着古之月的胳膊,向着石阶下方狂奔而去。
就在他们刚刚跑到石阶下的时候,
突然,古之月瞥见刘海棠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娃娃,
从货栈里冲了出来。
她的头发上沾满了木屑,一脸惊恐地喊道:
“鬼子炸了仓库!
这些娃都是难民营的孩子啊!”
话音未落,敌机的第二次俯冲已经呼啸而至。
古之月只觉得那引擎的尖啸声仿佛是死神在磨砺他的镰刀,
让人毛骨悚然。
然而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