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月兄弟,方才是我言语冒犯,该罚。”
说完仰头喝了,喉结滚动时,
能看见脖子上有道浅红的指痕——
刚才在楼上,他对着镜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,
就为了让眼神里多点歉意。
徐次长夹了筷子樟茶鸭子放在古之月碗里:
“之月,听说你们军校快开学了?”
古之月点点头,鱼翅羹的鲜在舌尖漫开,
却带着点挥之不去的咸,像汗水渗进嘴里的味道:
“原定是月底归队,听说枣宜会战要开打了,张教育长说……”
徐次长的文明杖\"当啷\"落地,浙江官话突然掺了颤音:
\"明日明日就回军校!张教育长说\"
他突然摸出份电报,
\"枣宜会战在即,你们这批学员另有安排。\"
“枣宜会战,”
徐次长突然放下筷子,目光落在徐天亮缠着纱布的手上,
“校长要派中央军嫡系上前线。
本来你们这批学员是要去的,但……”
他顿了顿,望向窗外的夜色,
梅雨滴在玻璃上,划出蜿蜒的水痕,
“天亮的伤还没好,
我跟张教育长打过招呼,让你们留在后方整训。”
后花园的水池结了薄冰,徐天亮拿手雷砸着冰面:
\"毕业后,老头子要调我们去汉中管仓库!\"
冰层下的红鲤惊恐乱窜,
像极了草鞋岭挨炮击的鬼子。
古之月摩挲着耳际血痂,
忽然听见二楼飘来徐次长的电话声:
\"务必拦住天亮对,用少校衔\"
刘海棠正用裹脚布给他包扎,忽然指间银镯叮当响——
这是徐天亮用炸毁的日军卡车零件打的。
\"明日找张教育长。\"
古之月忽然冷笑,
\"就说我们想去炊事班——专管往汉中运辣椒!\"
徐天亮眼睛突然亮了:
\"龟儿子的!辣死那帮孙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