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0年4月的渝城,天气依旧寒冷,
春天的气息还未完全驱散冬日的严寒。
然而,在已经开学一个多月的黄埔军校教室里,
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教室里的空气异常闷热,
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,让人感到窒息。
古之月紧紧地捏着红蓝铅笔,
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,那红蓝两色的油墨印子,
也在不知不觉中蹭到了课表上,
使得“战术推演”四个字变得模糊不清,隐隐发黑。
窗外,梧桐树正抖落着去年的枯叶,
这些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儿,缓缓飘落。
而新抽出来的嫩芽,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
仿佛在与那陈旧的叶子做最后的道别。
它们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窗棂上,
形成一片片细碎的光影,随着风的吹拂而不断变换着形状。
远处,长江上传来阵阵低沉的汽笛声,
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格外突兀,
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呼唤。
这汽笛声与那斑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,
让人的困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七荤八素,难以抵挡。
就在这时,
张教育长那带着浓浓合肥口音的声音突然在教室里炸响:
“都把脑壳拎起来!”
他的声音就像一块砸在青砖上的鹅卵石,
坚硬而有力,带着皖南山区特有的硬棱子,让人不禁为之一震。
“枣宜会战几天前就打响了,
鬼子第十一军五个师团十多万人马,
正沿着汉水往宜昌拱呢!”
张教育长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忧虑,
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,
似乎想要透过他们的眼睛,看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。
他手中的教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,
“啪”的一声,狠狠地甩在了墙上的军事地图上。
那枣阳到宜昌的红线,仿佛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,
在等高线之间蜿蜒游走,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