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仅裹着一条已经发霉腐烂的草席。
尽管七月的蓝姆迦相对较为炎热,
但这些新兵们经历过驼峰航线的稀薄高空,
仍然被冻得嘴唇发青,
浑身瑟瑟发抖。
他们的手指缝里还残留着滇缅公路上的红泥,
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抵达这里。
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,
有些新兵竟然光着脚,
脚底的冻疮已经冻得麻木走不了路了,
踩在金属踏板上发出黏腻的响声,
仿佛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。
“都下来!快!”
美军地勤人员用生硬的中文催促着,
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。
新兵们像被秋风吹动的稻秆一样,
摇摇晃晃地从机舱里走出来,
艰难地落地。
古之月的目光落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身上,
他的肋骨根根分明,
清晰可见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。
而在他的肚脐眼里,
竟然还塞着一团用来急救的棉花——
这是国内壮丁们常见的止血方法。
古之月心头一紧,
连忙用苏北话对徐排长喊道:
“徐排长,把咱们的备用军服搬过来!”
“来不及了!”
徐天亮瞪大双眼,
死死地盯着舱门,
喉咙里发出的金陵话,
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,
“还有具尸体!”
就在这时,几个美军抬着一副担架从飞机上走了下来。
担架上的白床单被风吹得微微掀起,
露出了半截发青的小腿,
那脚趾头还缠着驼峰航线特有的红色识别带——
这是只有那些在乘机过程中不幸失去性命的人才会有的标记。
郑三炮见状,
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
猛地掀开了床单。
他的河南话带着哭腔,
“龟孙!这娃子连裤衩都没穿啊!”
众人定睛一看,
只见那尸体的下身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