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兵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。
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,缓缓走进食堂。
当他们看到食堂里那堆积如山的面包和巧克力时,
有些人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,
双膝跪地,磕头如捣蒜。
哭声、四川话、云南话、贵州话、湖南话交织在一起,
形成了一曲杂乱而又震撼人心的交响乐:
“俺娘说这辈子吃不上白米饭……
原来美国的月亮底下,
米饭是论盆装的啊!”
古之月静静地站在营房门口,
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新兵身上,
看着他们或哭或笑,
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这时,他听到徐天亮的金陵话,
带着一丝戏谑的笑:
“连长,你看他们,
跟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似的。”
古之月嘴角微扬,
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他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 m1 卡宾枪的枪托,
用苏北话说道:
“恶鬼也得磨出利牙。
等他们学会开吉普、打汤姆逊,
就是从地狱杀回人间的刀——
专门剜小鬼子的心肝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了克鲁尼教官的哨声,
清脆而响亮。
新兵们听到哨声,
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军容,
然后笨拙地向教官敬礼。
这一幕,让古之月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军营时的情景,
心中涌起一股感慨。
古之月心里很清楚,
这些从驼峰航线死里逃生的兄弟们,
他们的生命就如同那被烈焰炙烤过的钢铁一般,
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的淬炼。
而现在,
他们即将在兰姆迦这片炎热的土地上,
再次接受火与血的洗礼。
当他们重新踏上战场时,
身上那身卡其色的军服,
将会被硝烟所染黑,
但他们的眼中,
却再也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