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却是不耐烦与她继续拉扯般，淡淡道：“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。”
看着柳姨娘微僵的表情，王氏眼底闪过一抹了然，心底冷笑一声，又添补了一句：“何况，这是四少夫人的一片心意。”
这话一出，柳姨娘反倒是长舒了一口气。
若这些礼品出自王氏，柳姨娘不得不多想，王氏是否看上了阿梨，有意将阿梨指给哪位郎君做妾。
但王氏说这些是四少夫人的心意——
既是四少夫人，那便是“赔罪”了。
王氏作为当家主母，来姨娘的院中本就是纡尊降贵。
陪崔氏走了这一趟，眼见罪也赔了，礼也送了，连堂屋也没进去，就站在院中与柳姨娘寒暄两句，便带着崔玲珑离开了。
眼见她们乌泱泱的来，又乌泱泱的走，柳姨娘和沈青梨全程都谦卑赔着笑——
明明她们才是苦主，可地位差异，就连被道歉，也得赔着笑感恩戴德。
直到她们离开，柳姨娘带着沈青梨回了屋内。
她握着自家外甥女的手，眼中满是心疼：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沈青梨反握住柳姨娘的手，安慰道：“姨母，我不委屈，倒是让您担心了……”
一想到方才姨母在王氏跟前谨小慎微的模样，沈青梨心里就针扎般疼。
咬了咬唇，她低声道：“姨母，我如今待在府中，徒惹事端……我看还是尽快安排我与那位袁郎君见面，早点嫁出府中，免得连累您与阿茗弟弟。”
柳姨娘闻言，微微皱眉，“傻孩子，咱们是一家人，说什么连累不连累。”
说着，她想到什么，犹豫了一下，问道：“阿梨，那根头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沈青梨闻言，眼神闪躲了一下，垂下头道：“我也不知，许是四少夫人认错了……”
柳姨娘看着她闪躲的眼神，心中生疑，却并未拆穿。
毕竟这世道，女子生得太美，却无权势庇佑，反倒成了罪过。
姨甥俩对座了好一阵子，最后柳姨娘握了握沈青梨的手，轻轻叹了口气道：“再熬些时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