扈二嫂匆匆从周大夫的医馆返回,脚步沉重,满面愁容。
她穿过长长的回廊,踏入布置得颇为精致的春柳院时,沈青梨与柳姨娘早已在屋内候着。
沈青梨一早便来了柳姨娘的院里,这会儿她坐在榻边,双手交叠放在膝头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昨日确诊有喜后,她一整日都神思不定,神情恍惚。
每每看向腹部时,依旧无法接受里面竟然有了个孩子的事实。
而这个孩子才刚来,她就得毫无选择的打掉它……
整整一夜,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,以至于早上起来后,两只眼眶都泛红,原本娇媚清丽的面容也更添几分憔悴。
而她身旁的柳姨娘,同样面色不佳,眼神中满是忧虑,不时地轻叹一口气,仿佛心中有千斤重担压着。
“主子,表姑娘,奴婢回来了。”
扈二嫂快步入内,先是福了福身子,而后看向榻边姨甥俩,目光有些迟疑。
沈青梨听到动静,忙回过身,视线下意识落向扈二嫂手中那一沓药包。
柳姨娘也急忙起身,走到扈二嫂身边,“辛苦你跑一趟了,药给我便行。”
她偶尔熬点补药吃,院中常备着药炉,正好可以避开厨房人多眼杂。
扈二嫂却是神色复杂,看向柳姨娘道:“主子,周大夫虽然开了药,却也让奴婢给您带句话。”
柳姨娘蹙眉:“什么?”
扈二嫂迟疑片刻,看了看沈青梨的肚子,又看向柳姨娘,压低声音道:“周大夫说,表姑娘湿寒气虚,血瘀阳亏,本就不易有孕,此番好不容易有孕,且还是头胎,若是便这样用药打了,恐伤了根本,以后想要再怀上怕是更加艰难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,继续道,“或许,可能这辈子都再无法有孕。”
“大夫让主子们再仔细考虑考虑,毕竟落胎药药性太强烈,便是身体康健的女子小产,也得缓个一年半载的,遑论表姑娘体质本就孱弱。”
话音落下,屋内瞬间陷入死寂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,显得格外刺耳。
沈青梨的身子僵硬,双手不自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