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更是万没想到,走山野小道竟也能遇到人。
“一灯大师。”
老和尚独坐磐石,袖里兜着两股山风。
“许久不见,两位施主安好啊。”
周济拍拍腰间的手,沈清臣不松反紧了紧,他朝一灯大师露出淡笑:“大师好修行。”
一灯摇摇头:“自在修行,万般在人,不及二位施主。”
沈清臣对佛法超然不感兴趣,礼貌点了点头:“大师忙。”
“周施主,”
一灯望着周济,满怀慈悲相:“施主可还记得,上次相见时老衲说的话。”
上次?周济回想片刻:“记的。”
一灯自念佛号一句,闭上眼不再多言。
到了寺里,沈清臣问:“一灯说了什么。”
“嗯?”周济瞥他:“老和尚说话高深莫测——”他见沈清臣满脸认真,眨了下眼老实说来:“什么苦海已行舟,必将改命与天什么的,”
“高人嘛,说话总是这么高深莫测,听不懂。”
沈清臣却不这种认为,一灯不是闲人,不会无缘无故对周济说这些。
就像一灯,对他说的话一样。
来到供奉殿,沈清臣点燃四盏长明灯,在周济打量四周时,他执笔分别写下四个名字。
前两个是沈将军和沈夫人,后两个——是上官玲珑和周少宇,那是周济父母的名字。
诵经塔内,四盏长明灯星火渐消,取而代之的是新点燃的。
周济愣住,他看到取下来的灯签上,字迹名字与方才点燃的四盏上,都一模一样。
直到出了供奉殿,周济才缓过神来。
“这世上鲜少有人知晓,玲珑娘子姓上官。”
沈清臣握住他颤抖的手,低声说:“这里,很安全。”
周济的顾虑,他知道。
而知道周济身份的人,该死的都死了,没死的也开不了口了。
两人并肩走下石阶,周济不是个伤感的人,可看到沈清臣做这些,他忍不住怀疑,说:“我倒是个不孝子了。”
“你这么说,我倒想问问你,为何留着周家如此之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