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兰没注意到林昭焕那细微的反应,她还在忙活着。她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,将柳兰根和白鲜皮放上去,用刀柄小心地捣碎、混合。然后,她又拿起那个装着深褐色油脂药膏的小陶罐(之前没仔细看,原来是陶罐),打开闻了闻,一股浓郁的松香和麝香混合气味扑鼻而来。
“这个……应该是活血化瘀的……”她记得奶奶说过,用狍子油或者麝油熬制的药膏,对付跌打损伤、驱散淤血有奇效。
她小心翼翼地撕开林昭焕胸口和后背那些破烂的衣服,尽量避开那些明显的骨伤部位。当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滚烫的、布满淤青和伤痕的皮肤时,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。
林昭焕是因为伤口被触碰的疼痛和……一丝异样的感觉。他虽然闭着眼睛,但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双带着薄茧、却异常灵巧的手,正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涂抹着冰凉油腻的药膏,力道时轻时重,带着一种……笨拙却又极其认真的温柔。
而乌兰,则是因为……第一次……如此近距离地……接触一个男人的……裸露的……身体?(虽然这身体现在跟个破麻袋似的没啥美感可言)。她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紧绷的肌肉(即使在重伤昏迷中也下意识地防御着?),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(是发烧了还是能量紊乱?),甚至能……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了汗水、血腥、泥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……檀香(?)的……独特气味。
这气味……有点……上头?
呸呸呸!想什么呢!救人要紧!
乌兰强行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,集中精神,回忆着奶奶教她的推拿手法,用指腹蘸着药膏,在他淤青最严重的几处穴位(比如肩井、天宗、还有腰部的肾俞附近)轻轻地打圈、按揉。
她的动作很轻柔,生怕弄疼了他。但即使这样,林昭焕还是忍不住发出几声压抑的闷哼。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绷紧,额头上渗出更多的冷汗。
“……疼……疼就……喊出来……”乌兰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放柔了许多,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……心疼?“憋着……伤……更……重……”
林昭焕没有喊。他只是死死地咬着牙,额头上青筋毕露。他林大少(自封的)行走江湖,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?尤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