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崔令窈的话,裴玠的语气顿时舒缓了不少。
“那是夏青昨晚给我送来的,可是牵制张氏的好东西呢。”
的确是个好东西。
刚刚仁寿宫内,自己不过轻轻亮了出来,张氏便立刻慌了。
她应该也没想到,为何丢失了这么多年的镯子会出现在自己手上吧?
可惜了。
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
有些事,只要做过,便必然会留有痕迹,也定然会有暴露的那一日。
裴玠也来了些兴趣。
他从崔令窈口中以及离镜司的调查里,对张氏其人也是有些了解的。
这个人,她除了对自己的女儿还有些在乎,其他时候极难在她身上找寻到什么感情。
自私阴鸷,便是对其最好的形容。
之前不过是因着崔令窈在其控制下过活,她的日子舒心,所以才勉强维持了端庄娴雅的假象。
可一旦这份平衡被打破,她的真面目也立刻暴露了出来。
这样一个人,有什么能够制衡威胁到她?
“这镯子,来自阙州……”
崔令窈淡声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娓娓道来,裴玠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不解,到后面微妙的讥讽。
“崔珺自认聪明,却被枕边人蒙在鼓里这么多年。若是一朝得知真相,不知该是作何感想。”
张氏,还真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。
她也真是够有本事的,居然能将这秘密瞒了那么久。
不过,这真相一出,之前张氏许多行事有异的地方,在此刻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“这事,他知道吗?”
裴玠低声问道。
这话中的他,显然不是崔珺。
缓缓摇了摇头,崔令窈轻叹一声。
“怎么可能知道,夏青,是唯一活下来的知情人了。哦,不对,还有一人,远在剫州任布政使的张大人,张蘋月那位好兄长。可惜,都说是好兄长了,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妹妹呢。”
“你将夏青收为己用,倒真是一步妙棋。到底是曾经伺候过张氏的体己人,只稍稍拿出一二,便是可以致其于死地的东西。只是,张氏这样的性子,居然能容忍夏青活到如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