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。
可真是他的好舅舅啊。
娘肚子里的外甥都不保了,他竟还有心情关心一个弄琴的女子。
一个个的,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娘,到最后呢,一个都靠不住。
如今既已暴露了身份,玄昭安也不打算再忍了。
扶着身后的花架,缓缓站起来,阴恻恻的眸光落在云劭的红袍上,声音从牙缝中挤出。
“爱卿雅兴不俗啊。”
“出趟京城带上红颜知己不说,如今还要忙前忙后地寻人,恨不得闹得满城风雨,人尽皆知。”
“当上驸马才几个月,便要另觅新欢,早知你品行如此不堪,朕当初也不会将长姝公主赐婚与你!”
云劭懵了。
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被血污覆面的少年天子。
惊骇的质问声脱口而出。
“陛……陛下?!”
他抬步冲到玄昭安身侧,伸手便去扶他,“陛下为何会在此?周围伺候的人呢?您……”
玄昭安冷哼一声,推开他伸来的手臂,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后,才冷声回应,“朕与摄政王有约,要在此等他。”
“陛下糊涂啊!”
听他提起玄则奕,云劭立刻变了脸色,“摄政王狼子野心,谁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?您千不该万不该离开京城来这涞水镇,万一途中出了什么意外,从前的百般筹谋……岂不都打了水漂?”
云劭虽深陷羌门,与连雍有撇不开的关系,可身为云朝臣子的他,身上流着的是汉人的血,怎可能完全归顺羌门?
思来想去,他决定暂时中立,夹在连雍与玄昭安之间,不偏向任何一方,静观二人的斗争,自己默默发育。
只等有朝一日,得掌大权,再来一番筹谋。
本以为,此次奉命出京是个机会。
五年之后,等他再回到京城,再见玄昭安时,后者会成为一代新君,成为冉冉升起的新星,与摄政王府分庭抗礼。
谁曾想,分别不过两日,竟又匆匆重逢,还是在此种境遇下重逢!
云劭怎能不着急?
正要再劝,玄昭安已打断他后头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