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向来是她问一句,宴安才回应一句,这孩子从未如此能言善辩。
年方二十一且已娶妻的男人,短短两月时光,仿若褪去沉稳,平添了些许少年意气。
这样的转变,恰似冰雪消融,终于迎来了朝气蓬勃的春和景明。
“那你欲让本宫如何行事……莫非以长辈之尊,去向穆……岁岁赔礼不成?”
“大不了本宫向你许诺,日后再不与岁岁无故动怒,尽量温和相待。”
见到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,昭阳长公主虽有些无法直视,但心中却并未真正动怒。
母子之间偶尔发生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争执,她反倒觉得关系更为亲近些。
遥想当年,她年轻气盛,驸马越是不喜什么事,她偏要为之。
之所以如此,她只是想撕下驸马的清冷外衣,将其拉下神坛罢了……
“待岳父大人入京之后,我想重新迎娶夫人……但是我没有银子!”蔺聿珩理直气壮道。
“什么?”昭阳长公主拔高音量,满脸惊愕,难以置信地反问道,“你……你没有银子?”
“你私库里金银众多,还有良田商铺等若干……你竟然说没有银子?”
她如同听见天大笑话一般,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。
自宴安出生起,父皇与母后的赏赐便源源不绝,更有那极为富庶的临安郡赋税收入。
这孩子年纪尚幼,便已富甲一方!
“我的财产尽归夫人所有,那我总不能拿夫人的银子娶她吧?”蔺聿珩面不改色道。
昭阳长公主哑口无言:“……”
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啊!自己的银子全部给妻子,却跑来向她哭穷要钱!
难怪一大清早巴巴来此翻旧账呢!
“三月下旬,你从本宫私库中挪用五万两银子;五月初六,你又偷偷支出一万多两……”
“蔺聿珩!蔺宴安!你当本宫是金山银山……可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?”
昭阳长公主一边摩挲着茶盏,一边悠哉地与儿子算着账。
“……”蔺聿珩默默地移开目光,仿若未闻,面上毫无心虚之色。
见他如此,昭阳长公主垂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