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
她才终于舒缓地吐出一口气。
紧绷的身体尚且没有完全放松下来,裴长渊骤然偏过脸,猩红的血顺着下颌蜿蜒而下,在素白的枕巾上晕开。
他苍白如纸的指节死攥着锦被……
虞晚乔瞪直了眼,慌乱扯下丝绢去擦拭他嘴角,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没有用……”
她泪如雨下,
反手握住他的手,贴在自己脸上,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腕骨滑下。
“我该怎么救你?”
“我该怎么救你啊?”
“你告诉我,你告诉我好不好,我什么都听你的……”
她慌得六神无主。
哪怕能有一个人出现,
告诉她救他的方法,不管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出。
裴长渊实在是累极了,眼皮越来越沉重,吩咐戴子真:“你先出去吧,给王妃熬一些安神汤药。”
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裴长渊挣扎着坐起来,虞晚乔搀他,他下地走。
从衣柜里抱出一个红木箱,
箱内是两套婚服。
虞晚乔明白了他的意思,强装出很惊喜,很高兴的模样。
“真漂亮。”
裴长渊:“穿给我看看吧。”
虞晚乔立刻换上,坐在梳妆台前,给自己哭得凄惨的脸上妆,
裴长渊也换上了新郎官的婚服。
站在她身后,扶着她双肩,看向镜中人:“不哭了。”
“哭花了妆会不好看。”
虞晚乔勉力镇定,她给自己上完胭脂后,看向他灿烂一笑:“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?”
裴长渊:“比我想象中还要更美。”
他们一起布置婚房。
很简单,只贴了几个“囍”字。
没有酒席宾客,没有锣鼓喧天,没有十里红妆……
但这是属于他们的,真正意义上的大婚。
敬拜天地,夫妻对拜。
喝下一杯交杯酒。
满心满眼都是对方,再容不下其他。
裴长渊即将脱力,
他坐在床沿紧紧拉着虞晚乔的手,慢慢地躺在她膝盖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