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跪在满地断刀旁剧烈喘息,后背衣料被冷汗和夜露浸透。
月光照在左手背尚未消退的血管纹路上,那些青紫色痕迹竟隐约构成瞳孔图案。
当他望向山道尽头的断崖时,突然发现视野里漂浮着细碎的金色光点,像夏夜流萤般朝着某个方向流动。
断崖下的岩壁上爬满血藤,暗红色叶片在月光下如同凝固的血珠。
任逸扒开藤蔓时,指腹被锯齿状叶缘划破,血珠滴落的瞬间,岩缝里突然渗出冰蓝色雾气。
他后退半步,看着雾气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蛇形,又倏地钻回石缝深处。
夜风送来潮湿的腥气,混着某种类似铁器淬火时的焦味。
任逸摸向腰间短刀的手突然顿住——刀鞘不知何时覆满霜花,而三丈外的野草还挂着夜露。
他弯腰拾起块碎石掷向岩缝,石子落地的脆响被某种沉闷的回音吞没,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胃囊。
血藤突然无风自动,岩缝边缘的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。
任逸耳后那道月牙疤微微发烫,就像七岁那年坠崖前,任峰指尖触碰他皮肤时的温度。
金色光点在他眼前聚成溪流,全部涌向岩缝深处某个看不见的旋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