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去世之前,他的年都是这样过的。
12点的时候年夜饭上桌,父亲带他去院子里放一挂万字头,妈妈捂着耳朵在后面笑。
后来父亲没了,母亲走了。家散了架,他在爷爷家过年,爷爷跟小叔一家住一起,他是外人。
在他心里,能一起吃年夜饭,一起听新年鞭炮声的人,就是真正的家人。
他刚才也想过,她哭,可能是因为一些沉重又不能对外人言的过去。
没关系,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,他都接受。
他会一点一点走进她的心里,直到她愿意对他敞开心扉。
谁让她是助他出苦海的人呢,谁让她长在他的心尖尖上呢。
陆小夏看着他开心到发亮的眼神,脸上虽然礼貌的笑着,心里却答:
不好。一点都不好。
她不想守岁。
她只想借个种。
熬夜影响种子健康。
造孽。
命运的错位就是这么残酷,她曾一腔真心,被命运践踏得渣都不剩。
现在她已经没有心了。
不敢再多说什么,她拍拍他的脸,说:
“好。我先去洗澡。”
她转身,拿了衣物,进淋浴间了。
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着,她重新理顺了思路,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,进度需要赶一赶。
今晚过后,就准备撤退吧。
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。
细密的雪沫,铺天盖地,像一面动态光幕挂在天地间。
氛围刚刚好。
等桑珉冲完澡出来,眼前的画面一时把他看呆了。
灯光幽暗,他心爱的人,一袭红色睡裙,正靠在窗前,手里端着一个杯子,杯口热气袅袅。
她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,斜睨着他。
她本来就白,红色愈发把她的皮肤衬得像雪一样。
他忽然被自己刚才那句“才六点”蠢到了。
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,桑珉啊桑珉,你个傻缺直男,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憨憨,这种时候你居然只惦记着年夜饭和放鞭炮。
你何德何能……
也突然回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