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玉娘瞪了他一眼:“大夫都说要准备后事了,你没听到?”
沈大壮被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给吓到了,嘀咕一声:“也、也没有多少钱……”
林玉娘怒目而视:“所以,爹你这几天又去赌了?”
沈大壮一听,暗叫不妙,忽然指着地上的沈溪道:“儿子,你醒了?”
趁着林玉娘低头,沈大壮趁着机会夺门而逃。
村民散去之后,林玉娘收敛起刚才虚假的悲痛,越过地上的男人去了厨房。
大林一边烧着火,目光却不时朝院子望去。
小林直接坐在厨房的门槛上,拖着下巴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沈溪。
自从他们俩懂事之后,村里的孩子都会嘲笑他们俩是没爹的孩子。
他们只知道,家里只有一个每天辛苦劳作的娘和一个成天赌钱的祖父。
今日爹回来了,他们俩觉得陌生极了。
林玉娘却在算着最便宜的棺材要多少银子,沈大壮的赌债还能拿回多少,她藏在卧室地下的钱还剩多少……
大不了厚着脸皮回娘家一趟,找娘要一点……
算来算去,林玉娘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。
一具薄棺至少要一千文!
林玉娘默默将锅里的玉米饼拿起来,放得温热之后递给了大林:“拿去和弟弟分一分。”
两个孩子啃一块,她自己吃一块,留着一块等沈大壮回来吃。
虽说沈大壮成天不务正业,但林玉娘也不会克扣他的吃食。
要是沈大壮不偷家里的钱去赌,凭她劳作积攒的钱,还是可以让一家人吃饱饭的。
但是今年,林玉娘想要筹钱送孩子们去读书,就得改变这四年来的生活方式。
她已经想好了,等过了年她就要去做点小生意。
四年前嫁过来没多久沈溪就跑了,她想要回娘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,不得已只能将两个孩子生下,留在沈家辛辛苦苦种地,养着两个孩子和沈溪那个好赌的爹。
到了今年,她偶尔发现不时来村里的卖货郎卖的那些东西,在县城里都能找得到进货渠道,小算了一下利润可观,比起她成天辛苦种田要好上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