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士芳把搭建灵棚和租用杠具的事情谈妥,拿到了两张单子,而且都没付定金,那四百两银子还揣在他的怀里。
回到王员外家,老安人就问他:“孩子,棚子和杠具都定好了吗?”
张士芳连忙说道:“姑母,您就别操心了,我办事肯定办得漂漂亮亮的。咱们家这么有钱,搭棚子可不能让人家笑话。我定的是那种过脊棚,全都有起脊和瓦垅,最后还搭了暖棚客座,两边都包上细席,一点木头都不露,上面全是精美的花活,四面装的都是玻璃窗户,颜色五彩斑斓。天井子门口搭了过街牌楼,起脊带花,还扎了彩子,有专门的鼓手楼子,里面搭了炮口座和大花座,用的都是五色绸子。扎了月亮门,还带栏杆,月台都铺上了地锦。灵前是满月形状的玻璃门,扎着彩绸带牌楼,周围的月台也装了玻璃栏杆。就这个棚子,要是让别人去谈,没有一千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,我只花了八百两就谈妥了,一下子就省了二百两呢。我办事不能让我兄弟回来埋怨我呀。”
老安人毕竟是个女流之辈,哪里懂这些,只是说道:“不多,不多。”
旁边站着的管家王孝,等张士芳说完,开口问道:“张公子,你是在哪家定的棚子呀?”
张士芳回答:“天和棚铺。”
王孝说:“巧了,我也在天和棚铺谈的。跟你说的那些东西一模一样,一样不少,要是少一样,我任你处置,可我谈的价格是四百两。我还得告诉你,你定杠具花了多少钱?”
张士芳说:“一千六百两。”
王孝说:“我定的杠具只要八百两,和你用的东西也是一样的。”
张士芳一听,心里一愣,但他嘴巴很能说,马上说道:“姑母,您别听他们的。他们就是想把我挤走,好自己赚钱,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。”
老太太叹了口气,说:“王孝,你们这是干什么呀,我内侄怎么会赚我的钱呢?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王孝一听老安人这么说,心里想:“我这一片好心算是白费了。”于是赌气转身走了出来。
众家人都在大门堂里坐着,一个个都很生气。这个说:“张士芳这小子,真是狠心狗肺。”那个说:“就盼着咱们公子爷早点回来,这小子就得滚蛋,省得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