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示意中年妇人先行,自己随即跨过门槛,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夹墙地窨子。门内是一条约两尺宽的夹道,北侧砌着层层台阶,宛如楼梯般蜿蜒向下。西侧是一堵砖墙,东侧立着隔断木板,中间嵌着方形小窗。夹道尽头的南头有扇小门,透出明亮的灯光。女子先取下背板门,靠墙立好,才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往下走。
走到台阶底部,推开小门,屋内景象映入眼帘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端坐其中,模样竟与自己如出一辙,恍若照镜,女子心中暗自惊叹:“常说人心各异,相貌也各不相同,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!”她定了定神,环顾四周,地窨子的地面铺着整齐的方砖,头顶横架着尺许见方的粗大木料,木料之上又覆盖着一块块石板,想来石板上方就是那间堆放柴炭的屋子。四面看去,西侧是板壁门窗,南北东三面皆是砖墙,西北角留着通风的气眼。
屋内正北摆着一张大床,床东头整齐码放着三四个箱子,床尾垂着一道帘子。西墙边是一张单人床,东墙南侧立着一个衣架,北侧放着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,南墙下摆着一张春凳。穿月白衣裳的少女坐在春凳上,身旁坐着一位老妇人,看穿着打扮,应该是少女的母亲。老妇人一身农家装束,少女穿着旧月白色的宫绸夹袄,系着青串绸夹裙,头上戴着些简单的钗环,裙摆下看不清脚的大小。虽衣着朴素,但少女面容秀丽,青丝如瀑,眼神灵动,周身散发着温婉脱俗的气质。只是此刻她哭得梨花带雨,脸上脂粉斑驳,鬓发散乱,低着头默默垂泪,模样令人心疼不已。
红衣女子走上前,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礼,轻声说道:“姑娘,事已至此,咱们得商量个妥善的办法。做事讲究循序渐进,你先别再哭了,也别再骂了。”
话还没说完,穿月白的少女突然站起身,狠狠啐了红衣女子一口,怒斥道:“呸!胡说八道!这是什么鬼地方,干的什么腌臜事,还有什么好商量的?凭什么叫我不哭不骂?你也是女子,难道就能甘心受这等屈辱?赶紧闭上你的嘴,再多说一句,可别怪我不客气!”老妇人急忙拉住女儿:“孩子,别这样,这位姑娘是好意。”少女却不依不饶:“什么好意?她肯定和那些强盗和尚是一伙的!长得这么好看,却干这种下贱勾当,简直糟蹋了‘女孩儿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