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走近了,安老爷仔细打量,见她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,鬓角处即便不梳成鬅头,头发也足有一指多厚;皮肤雪白,只是稍显丰腴,脸蛋随着步伐微微颤动,活像一块凉粉;眉眼生得周正,只是眉毛和睫毛浓重些;鼻子和嘴巴也很端正,只是鼻梁稍塌,嘴唇略厚;除此之外,挑不出别的毛病,再加上脂粉点缀,一口白牙格外显眼。邓九公看着她,笑得眼睛眯成了缝,嘴巴都合不拢,满心满眼都是疼爱。
只见那人一过来,径直就朝安老爷走去。邓九公赶忙拦住:“过来,我跟你说,这位安二老爷,出身旗人世家,因为瞧得起我,才和我结拜为兄弟。”话还没说完,那人就抢着说:“原来是他二叔呀!”邓九公哭笑不得:“瞧你这话说的,到底谁是二叔?见了面得称呼老爷!”
她这才反应过来:“哦,对,老爷!那我请安。”说着,伸直胳膊,直挺挺地行了个单腿安礼。邓九公见状,忙说:“你还是拜一拜吧,怎么行这种礼?”她理直气壮地回答:“见了老爷,不就该请安吗?”安老爷也急忙起身,回了个半揖,客气道:“好,这位弟妹生得端庄富态,一看就是多子多福的面相。”邓九公连忙说:“老弟,别这么称呼,你就叫她二姑娘。”安老爷打趣道:“这么说,恐怕还有位大弟妹?”二姑娘马上接话:“没有,就我一个,他们都叫我二头。”褚大娘子笑着对安老爷说:“二叔,您瞧我们家这人,心里藏不住话,有什么说什么。”话还没说完,二姑娘转身就走。
褚大娘子喊道:“怎么走了?我还有话要说呢!”二姑娘回头应道:“姑奶奶等会儿,我马上来!”没过多久,她从屋里拿着一袋烟出来了。那烟袋足有五尺多长,烟嘴是七寸长的菜玉材质,上面还打着青色的算盘疙瘩,烟袋锅上挂着一个二寸来大的红葫芦形烟荷包,不过里面没装烟,烟另外放在一个笸箩里。她一边抽着烟走过来,一边从嘴里拿出烟袋,递给安老爷:“老爷,抽烟不?这可不是湖广叶子烟,是渣头烟,里头还掺了豆蔻皮呢!”安老爷赶忙欠身推辞:“我不抽烟。”她又说:“这么好的烟,浪费了多可惜,要不姑奶奶抽?”褚大娘子哭笑不得:“我可摆弄不了你这长枪似的烟袋,先放下吧。我跟你说,酒和果子我都准备好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