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玉凤追问:“这个姓陶的是谁?”张金凤答道:“咱们府上有位程师爷,是江苏常州人,他有个侄儿叫程铨,在某个修书馆当差。这姓陶的就是程铨的妻子,叫陶桂冰,号樨禅。我第一次见这名字,还念错了,把‘冰’读成了‘冰’,闹了笑话,人家才告诉我这个字读作‘凝’。姐姐屋里挂的那幅‘玉堂春富贵’,就是她画的。她不仅会画工笔人物,最拿手的是画人物肖像。今年夏天,程师爷带她来给婆婆请安,婆婆就让公公出个构思,让她画幅全家福。公公说:‘我能出什么构思呢?古代第一个画肖像的是商朝的傅说,但他的画稿不是自己想的。到了汉朝的马伏波将军,战功赫赫,本是很好的素材,可云台二十八将的画像里偏偏没有他。我这把年纪,一个被参劾后又复职的候补知县,还凑什么热闹?况且程世兄的夫人是位女画家,不如让他们给孩子们画画玩吧。’后来我们把她请到屋里,好不容易才商量出这个构图,画成了咱们三个人的这幅画像。”
何玉凤问道:“我不管你们商量得难不难,我就想知道,我好好的,怎么就被你们画成画像了?而且一年了,我今天才知道!”张金凤打趣道:“姐姐,您的人都被我们‘娶’来了,您不也是一年后才知道嘛!要说怎么画的您的模样,您看,这里现成有您这样的妹妹,照着画还怕画不出妹妹模样的姐姐吗?不过说真的,您眉眼间的神态,还有那颗朱砂痣、两个酒窝,可费了我好多口舌才让画师画出来呢!”
何玉凤着急地说:“我是急着听你说为什么不让我拿走长生牌位,这画像和牌位又有什么关系?”张金凤不紧不慢地说:“姐姐别急,留着长生牌位的缘由,全在这幅画像里。说来话长,自从去年咱们姐妹在能仁寺匆匆相遇又匆匆分别,到今天整整一年零两个月。这期间经历了无数的离合悲欢,直到今天,我才盼到能和姐姐同住一屋、长久相伴。姐姐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