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你这是做什么,起来说话。”冉凌雪赶忙将人扶起来,坐稳后才问,“能和我讲讲你姐姐的事情吗?”
“我出生后不久,爹娘染病死了,我和姐姐相依为命。那烟柳巷的老鸨就是我们的舅母,她见姐姐生得好看,便找了好些人教导姐姐书画舞蹈,而我只做些粗实活计。两年前,姐姐开始接客为舅母赚钱,第一件事就是将我送出烟柳巷那狼窟。姑娘,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该嫌弃她身份的人,可是我没有法子,我……”春樱又哭了一阵,断断续续地道,“我出来后,姐姐怕我生活不如意,得空了就来看我,今年她生下一孩子,本想交于我替她抚养,可是被舅母发现了,姐姐便故意叫那不满百天的女婴生病,最后丢弃到县衙门口了。后来姐姐几次想通知我去看看她的孩子,却没想到她竟被山上的土匪掳了去,还害了她自己的性命……”
春樱说到此处,哭得不能自已,抽噎半晌,才说完最后一句:“还好我知道了孩子的下落,便辞去了原本的活计,来照顾姐姐的孩子。可是我很怕她,她那一头脓疮实在……我对不起姐姐呀,我对不起她,我不能为她报仇,也不能照顾好她的孩子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冉凌雪此刻一个头两个大,她天生不会安慰人,尤其还是自己戳到人家的痛处。
——这我该说什么,节哀顺变,苏大人会帮你姐姐伸张正义的,可惜人死终究不能复生,活着的人应该好好为自己考虑,不要有那么多的负罪感……
冉凌雪心里的话一堆,可始终没说出一句,又摸了摸春樱的脑袋,示意她去休息。
虽然她的安抚对春樱没什么作用,却让远在烟柳巷查案的陆易微微一怔。
——负罪感,他这五六年来,一直为这东西所困,仿佛只有杀了江伯兮,为惨死的父母,被强暴而死的嫡姐报了仇,自己才能安心活着。
——不行,江伯兮必须死。
“其实那个赔钱货不劳您费心,活着死了的,也没碍着谁,您何必为了她一个下贱胚子,惹得一身骚呢?”老鸨带着几个姑娘围在陆易身边陪酒,却怎么也没有想到,刚还和几个姑娘寻欢作乐的陆易,下一秒就拿剑指着自己的脖子。
烛火在剑刃上折射出猩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