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伯兮。”
“丫头,你来看我笑话?”
月光将江伯兮的侧颜切割成淬毒的玉雕,下颌折角在酒气蒸腾中愈发凌厉如刃。冷釉质感的肌肤泛起蛛网状潮红,仿佛高温窑变的秘色瓷裂出胭脂纹。珊瑚唇色被酒液浸成带锈的朱砂,随吞咽动作在透明鼻翼下投出蝶翅状翳影。半倾的酒坛沿他指尖滑落,琥珀光在毛细血管密布的鼻尖凝成毒露,坠向锁骨时扯出银丝。
“我……我带着笑话来看你还差不多?”冉凌雪自嘲一句。
“要喝点吗?”
“不喝。”冉凌雪回头看了一眼苏景行,那意思是你还不走?
“哦。”苏景行尴尬地挠挠头,又将冉凌雪推进几步,在江伯兮眼神的暗示下,灰溜溜地离开了。
冉凌雪摸着桌上的酒坛,心想——借酒消愁,或许不错,至少睡梦中什么都有。
江伯兮见她不语,仰脖又干一坛。
“少喝点,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你管我。”江伯兮冷哼一声,
“不是你让苏景行带我来谈心事吗?”冉凌雪转了一下桌上的酒坛,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任何人,不过其实就算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,就算自己没有喝醉,也毫无反抗之力,“有话说,有屁放,别耽误我emo。”
“啊?”江伯兮一愣,不知道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,却还是忧伤地接道:“我以为你会懂我,就像我懂你一样。”
“连我都不懂我自己,你凭什么说懂我?”冉凌雪虽然有些无力,可该反驳的话却是一句不落。
“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我凭什么懂你。”
“那……你走吧,就当我眼瞎,认错了知己。”
冉凌雪心头一颤。
——知己?江伯兮,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?
“是因为那狗屁国师说你是灾星,导致你爹不疼娘不爱,流落民间,落草为寇,让你不甘是吗?”
冉凌雪拍了拍自己坐下轮椅示意江伯兮自己现在无法自行离开,那就勉强和他聊一会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