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鹏城边界线上,一座亮着微光的村子,静静的立在那里。
安和村带着改革初期特有的质朴与生机,青砖灰瓦的老房子错落分布,院墙爬满牵牛花,木栅栏里圈着鸡鸭。
村口老榕树下摆着一口巨大石磨盘,围坐着外出纳凉谈天的村民。
夜雾漫过村口,老汉抽着旱烟,火星溅在他脚上磨旧的解放鞋上,烫出的焦痕形状,像是被枪托压过的印记。
随着大喇叭中传来一阵声音,老汉摸黑往家走,当他路过墙根时,肩膀蹭到块松动的土坯,小块土方掉落,老汉灵敏的抬脚闪开。
要是普通人早该让土坯砸到脚面,可老汉反应很快,就像是接受过专门的训练。
老汉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家,他站在漆黑的门口前,并没有立马进去,而是蹲坐在门口门槛上抽起了旱烟。
那双眼睛盯着对面的那栋老房子,那栋房子正是和联胜四眼明所在的房子。
四眼明房子四周的草丛里,不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,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蟋蟀在叫,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。
可实际上懂枪的,能够清楚的听清那是弹夹归位的响动声,这声音中还夹杂着沙沙的风声。
与这些相衬的是,小道上不时走过两个穿着红背心,拿着手电筒巡逻的村民,他们手上手电筒的光斑细致的扫过地面。
两人的巡逻轨迹,就像是以四眼明的房子为圆心不停的环绕一样,前前后后没有漏过一处地方。
许是他们眼力太好,竟然在细小的石缝里照出半枚弹壳,弹壳边缘还带着新的膛线刮痕。
村民将弹壳捡起,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把弹壳揣进了裤兜里。
四眼明房子四周的几户小屋,也是亮着煤油灯,窗纸上的影子在摆弄着什么东西。
偶尔有野猫跳上窗台,他头也不回就扔出块碎布头,落点精准砸中野猫脑袋。
那投掷轨迹,和投掷手榴弹的弧度分毫不差。
整个村落的虫鸣声中,混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电流嗡鸣,四眼明附近每扇紧闭的窗户后面,都有刻意压低的呼吸声。
四眼明房子附近,安和村的地标建筑安氏祠堂中,此时已经站满了十个装备精良的绿军装。